直面陈柯锐，男老师有种面对领导的畏怯。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上的气质，还因为他来历神秘，就是作为校长和他讲话都时常恭恭敬敬。所以他说话时下意识留有余地，若是陈柯锐不愿意，他肯定不会多说什么。

魏肖感觉陈柯锐的眼神轻轻扫了他一下，落到了自己的脚踝上，他穿着长裤，外表看不出来什么，只是身体站不稳，扶着电线杆子。

魏肖抿了抿嘴巴，被陈柯锐看的忐忑起来，他偷偷抬眼看去，只看到陈柯锐刀削一般的下颌线，优越的侧脸和英挺的鼻梁，让他看起来有些冷漠和难以接近。

魏肖从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人。

“愣着做什么？上来。”

魏肖呼吸一停，呆了几秒，差点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晕了。他内心欢心鼓舞，敲锣打鼓。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甚至感觉不到脚踝的痛苦，直愣愣的站起身就要上车，却有一瞬间踉跄的摔倒在车门前。

陈柯锐蹙眉，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司机头上冒汗，连忙下车，将人搀扶了进来。

魏肖感觉自己像喝了酒，晕晕乎乎的连自己是谁都要忘记，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嘭！嘭！嘭！”的剧响。

他浑身拘谨的缩在角落里，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密密麻麻的一种独属于陈柯锐身上的味道钻进了鼻腔里，他欢欣鼓舞着，又羞怯害怕着，低垂着脑袋不敢乱看，他车内这么大的空间他挤在车门旁边，仿佛怕自己占用太多位置。

陈柯锐就在一旁，魏肖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花怒放，他太开心了，得到例外的照顾是上天给的赏赐，他这样的一无是处的恶心臭虫，终于也有机会能和喜欢的人如此近距离的单独接触，魏肖激动的想要哭泣。他竭力忍住颤抖的，声音过大的呼吸声，将脸偏向了窗外，他总觉得自己丑，他哥哥一直都这样说，而他自己也这样认为。

情不自禁，勾引。

陈柯锐本来不想管他，想将他送去学校医务室。但不管魏肖对他有什么样的心思，魏肖也是他班级里的人，他见人缩着肩膀细微的抖，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开口打破的寂静:“脚踝疼？”

魏肖吓了一跳，他浑身绷的太紧，控制不住抖动了一下，但他又知道别人问话不回答很没有礼貌，他曾经因为这个问题被一名年轻的女老师骂了一节课，说他是个结巴不是个哑巴，也不是一个装聋作哑的借口。他没有装聋作哑，他有很认真的听别人讲话，只是反应太慢了，张口说话好像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他此后，他都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强迫忍耐着尽量让自己说话，给别人回应，即使他很讨厌很抗拒讲话，他不想让别人误会难受，即使他很多时候都很难做到句句有回应。

“没……还好……”魏肖的回答尽量简短，但是从紧张绷紧的声带和情绪，让他的声音像是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

陈柯锐微妙的停顿了两秒，哭了？

魏肖听没有哭，但是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后，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他从不爱在人面前表露情绪，因为他是男生，哭哭啼啼的很难堪，也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他好像又做出了糟糕的，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为什么总是在如此重要的人和事情上出错，魏肖抽了抽鼻子，偷偷抹眼泪，快要把脖子扭断了一样对着窗户，不想让陈柯锐看见。

可惜他不知道窗户的反光将魏肖擦眼泪的动作照的很清楚，包括他通红的眼睛。

陈柯锐觉得有些难办，少年的心思难猜，尤其是像魏肖这样敏感的，更是要脆弱一些，他对司机道:“去医院。”

魏肖咽了咽口水，用宽大的校服袖子擦干净眼泪，干燥的布料将敏感的脸颊擦的更红了，他对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不自知，垂着眼睛别扭道:“不……不用了。”

陈柯锐似乎才发觉魏肖好像是个结巴？他看了眼垂着脑袋蜷缩起来像猫一样的魏肖，白皙瘦小的手指细细的，不自觉的抓着安全带。

像是谁都可以掌控的，惊慌失措的小动物，明明这么怕，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