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和温承就搬出那个破旧的出租屋。

“承承哥哥来了！”车刚入库，就听见小姑娘的欢呼。

公司刚创立那几年特别忙，杨静腾不出手照顾江雅，往公司一丢完事。小姑娘每天就眼巴巴等温承放学过去。现在尽管住得远了，逢年过节也常走动。

温承打开车门，小姑娘戴着寿星帽，穿着蓬蓬裙，往台阶下一蹦一蹦。杨静就在边上笑眯眯看着。她不像在公司那样打扮得精致干练，看上去柔和许多，眼角有了鱼尾纹。

江雅冲过来就往温承身上跳，后者稳稳接住她。

“抱了就下来吧，还以为自己是小宝宝呀。别累着承承哥哥了。”杨静笑着说。

“静姨，没事。”温承说。小姑娘还是下去了。

“承承哥哥！我的生日礼物呢！”她兴奋大声道。

温承就把后座上的礼物拿出来。

“生日快乐，小寿星。”他回头看刚下车的温佩瑜。

“生日快乐，雅雅。”男人的目光朝这边过来，声音清越。

这才把礼物递出去。

小姑娘抱着就拆。里边露出一个角，发现是什么，哇哇大叫。

“这款我想了好久的！工期不是要八个月吗！承承哥哥我爱死你啦！”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多高兴。

杨静和温佩瑜并肩走，笑着皱眉。

“别太惯着她了。”

“小孩子喜欢嘛。”温佩瑜温和道。

十二岁的小姑娘沉迷Lolita，家里不知堆了多少。杨静说教她，买起来却毫不含糊。

屋里人挺多，有江雅的小同学，也有其他当初一起打江山的同事。小姑娘拉着温承到处炫耀，又缠着他一起打游戏，其他礼物也不拆了。

“雅雅还是和承承亲，前几天就念叨他要来，”杨静打趣说，“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小姑娘成天嚷嚷要嫁给他呢。”

温佩瑜一句“那我让承承常来”生生咽回去。

“是吗，”他说，“承承比她大六岁呢。”

“大点好，会疼人嘛。”

然后一顿饭心里都膈着。

大人们坐一桌，孩子另坐一桌。温承按年龄其实该坐这边，小姑娘不放他走。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头越挨越近。

“佩瑜，你觉得呢？”杨静问。

温佩瑜回过神来。

“和睿希的合作？”

温佩瑜垂眼，干巴巴道：“我很看好。”

晚上回家后温承似乎还很愉悦，嘴角带笑。温佩瑜不知怎的总憋着一股气，默不作声地自己洗漱完换了睡衣，纽扣扣得歪歪扭扭。坐在床上看书，半天不翻一页。

……然后温承发现缓和了些的父子关系又出现问题。

他去解温佩瑜的扣子，男人端着书，手不让开。温承不会硬来，也就吃不到奶。

“爸爸，一天没吃了，会涨疼的。”少年低眉顺眼的，扯他衣角。

男人侧身背对他。

温承叹气。他不管什么保持距离了，把父亲整个抱住，脑袋抵着他的背。

“爸爸，你要是生气就说，别不理我。”

过一会儿，男人闷闷道：“你去和雅雅玩，管我干嘛。”

着实无理取闹了些。

少年不假思索：“那我不同她玩了，好不好？”

他感觉怀里的人动了一下。

男人该高兴的，心却不受控制地酸涩。

“我不是个好爸爸。”他突然说。很低落的，否定的语气。

“没有。”少年收紧手臂，急急地把负面情绪从父亲脑中赶走。

“爸爸哪里都好。”

“爸爸是承承的英雄。”

“爸爸是承承……最爱的人。”

是承承心尖尖上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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