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想贴着你……”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又要睡着了,“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温承忽地眼睛很酸。他努力维持的表面上不符合年纪的沉稳,在父亲求和之后破开口子。
“我怕爸爸不喜欢我,”少年撅着嘴,和他父亲撒娇的样子如出一辙,“一点点不喜欢也怕。”
温佩瑜在被子里一拱一拱,翻过身面向他。他眯着眼睛张开手臂,刚洗过澡的皮肤透出粉白。
“爸爸不会不喜欢承承的。”他看起来很困,却又温柔。
“宝宝不哭,来爸爸抱。”
温承就钻到父亲怀里去了。高高大大的少年缩成一团,埋在男人柔软的小乳上。
他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温佩瑜混着奶味的体香。
20
温承神情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如飞。一个穿着层层叠叠蛋糕裙的小姑娘盘腿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一脸严肃地凑在屏幕上看,嘴里叼根棒棒糖。
“工作履历,婚姻情况,通通都查出来!”她捏着棒棒糖指指点点。
少年没时间搭话,江雅也不在意。她眯着眼睛旁观一会儿,问:“承承哥哥,你怎么赶这么急啊?”
温承今天翘了课,下午两点到江雅家。这才五点不到,郑越的资料已经扒了大半,甚至把郑越在F国公司最新的项目都拷下来了。
“过段时间去冬令营,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还是早点处理完好。”温承道。他没说出的另一个理由是翘课来这瞒着温佩瑜,他得六点前回家。
“那你打算怎么办?”小姑娘又问。
“大概……驱逐出境吧,”温承差不多弄完了,鼠标一圈一圈滚,“那人圆滑得很,找不到什么把柄。”说完轻嗤一声:“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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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便宜他了。”江雅附和道。
“佩瑜叔叔多好的人,他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抚养费都不出一笔。一回国,上来就威胁,呕!”
小姑娘知道得不太多,也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温承想到那天怀里无措哭泣的父亲,手指泛白。
“可是承承哥哥,叔叔不是和原先的同学都断了联系吗?他怎么找到你们的?”
少年舒一口气,恢复冷静:“他在国内有点人脉,顺着银行卡汇款摸过来。”
是温佩瑜父母手里的卡。汇款每月一笔打到他们账上,从公司走上正轨开始,从来没断过。
温承当时已经八九岁,知道以前的事。他第一次闹那么大阵仗。
“对不起,对不起宝宝。”温佩瑜把温承搂在怀里,一直道歉。
“他们没有别的小孩了。”
“宝宝……爸爸嘴巴笨,说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是要给的。”
温佩瑜一向耳根子软,小孩撒撒娇他就“嗯嗯”地答应,可那回倔得像驴。温承哭,男人的眼泪也啪嗒啪嗒掉,愧疚极了,拼命亲他。他的心撕成两半,他心疼他的宝宝,毕竟当时是父母逼着他要打胎。他逃离了少年时密不透风的压抑的爱,可他记得他们是全扑在他身上的。
小孩眼睛红红的,埋在男人怀里瓮声瓮气:“可是,可是他们那么对你……”
“所以爸爸再也不见他们了,宝宝也不见,好不好?”温佩瑜说,“他们一辈子也找不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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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承太小的时候想不明白,等到想明白,他便更爱他的父亲了。他软弱善良近乎痴愚的父亲,为温承出走是他一生最大的叛逆。
没关系的,温承心道,我保护爸爸。
他已经保护很多年了。
校门外。
车内的男人已经等待将近二十分钟了,他熟悉的身影仍旧未曾在人潮中出现。
他接人放学的次数不算多,因为工作太忙。他今早醒时,温承已经上学去了。床头放着的栀子花,带着水珠,淡淡香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