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我不太认识人,帮我交一下,谢谢。
李弘霖:害。
李弘霖:这么客气干嘛。成,我帮你转交。
温承笑了一下。手指点开置顶对话框,上下滑来滑去。
他开始打字。打得很慢,犹豫着,一会儿几个字,一会儿再几个。发过去,过几分钟也没回。这个点还不到睡觉时间。
温佩瑜从不会这样。平时就算在开会他也回复很快。温承查了查定位,男人在家,没到别处去。
就是在闹脾气了。温承叹了口气,陷入甜蜜的苦恼。他想了想,把手机拿到嘴边。
“我错了,”少年怕人听见,声音压得低低的。
“宝贝儿,别不理我。”
长蹆佬。;阿姨!整,理,于二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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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
宝贝儿!
柔软的大床上,侧躺着将被子滚作一团的男人呆住了。心中负气烟消云散,红色从脖子往上蔓延,直到整张脸都像熟透的番茄。他不知所措地把脸埋在被子里,呜咽一声,只露出烧红的耳尖。
宝贝儿……
温佩瑜是南方人。尽管来到北方生活这么些年,语气仍隐约带些吴侬软语的韵味。温承却不同,他出生在北方,从小混在一堆北方孩子里长大。正因如此,温佩瑜习惯于叫他“宝宝,宝宝”,黏黏糊糊地亲昵。可“宝贝儿”这个词却只能由温承来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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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这三个字不可以拆开。它就那么流畅地从舌尖卷出,尾音勾子一样,懒懒散散地,在温佩瑜心口挠一下。
温承被拖入战局玩一会儿牌,手机铃声在热闹的聚会中突兀地响起。那铃声,温承不看也知道是谁的。
“抱歉,这局我先退了。”少年把牌放下,站起来往阳台走去。
他关好阳台的玻璃门,接通电话。
“喂,爸爸,”少年道,“你还在生我气吗?”
那边安静一会儿,才别别扭扭道:“没有。”
然后就没人说话了,只有微微的呼吸声通过手机传来。温承隐约猜到父亲的电话是为了什么,他也不问,静静等着。
“你……”父亲沉不住气了。
“嗯?”
“你叫我宝,宝贝儿。”
他的声音渐低,显得气势不足。那三个字念得极不熟练,几乎是一个一个蹦出来。
温承要被男人可爱死了。他故意挑刺:“不是宝贝儿,是宝贝儿。后两个字是连起来读的。”
温佩瑜果然上钩。他试探性地学了句:“宝……贝,儿?”
“宝贝儿。”温承纠正他。
“宝贝儿!”男人恼了。
“欸,”少年厚着脸皮答应,不再跟他纠结发音的事,哄道,“你也是我的小宝贝儿。”
好嘛,又多了个“小”字。温佩瑜闭闭眼,用力抠了一下睡裤缝。
“你,你不能……”
“怎么不能?”少年打断他。他唯恐父亲把话题往任何有关伦理的方向引。
“小宝贝儿,老婆,心肝儿。”
“所有我嘴里吐出来的这些词儿,都是形容你一个人的。”
少年倚在栏杆上,温声细语地说着炽热情话,眉眼含笑。他热烈地爱着他的父亲,反复许下一生一人的承诺。他抬头看见璀璨星河。
那边隐约有布料摩擦的声音,温承听见父亲懊恼地说了句什么。
“怎么了?”
手机被拿起,靠近嘴唇。
“又湿了……”男人皱眉抱怨,“原先弄湿了才刚换,白换了。”
“擦不干净,”他气呼呼的,“怎么这么多?床单上都沾了一点。”
少年揉一揉眉心。
“明天让孙姨换。”
他的嗓音微哑:“知道换洗内裤在哪个柜子里吗?”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