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工作推了,我去趟医院。”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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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佩瑜直到坐进车里,脑子都是懵的。他手里拿着孕检报告,指节都泛白。
月经一个多月没来,他和温承都以为是搬家忙碌的缘故,毕竟温佩瑜本来身子不算好。他孕吐不多,算上今天这回统共三次。要不是怀过……恐怕要像当年那样,小腹凸起了才察觉。
毫无预想,毫无准备。男人略有些无措地,试探性地抚摸自己的肚子。
这里住着一个小宝宝。
爸爸和承承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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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承开门迎父亲进来。他一如往常地搂住男人,挑起他的下巴温柔地同他接吻。笔挺的西装被剥落,衬衫弄得松松垮垮。男人用鼻音哼一声,圈住儿子的腰,少年熟稔地把他抱起坐到膝上。
“今天怎么样?”他单手扶着父亲的腰,边解他背后的奶罩扣边问。
正溺于温存的男人心猛跳一下。他还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挺好的呀,”他若无其事,手指紧张地攥了攥,“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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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承发现男人有事儿,这猜测在温佩瑜连吃三口同样的菜还仿佛未察觉之后愈发笃定。
“张嘴。”筷子伸到父亲嘴边。
男人条件反射地咬上去。没菜,咬着筷子尖。
“怎么了宝贝儿?”温承好笑地放下筷子,捏了捏父亲的鼻梁,“来,有什么事儿,跟老公说说。”
怀里的男人回过神,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他低下头摆弄少年扣在他腰间的手,睫毛飞快地颤动。温承靠着椅背,笑意未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没想过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者说,只要温佩瑜完好无损地坐在他怀里,其他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终于,男人下定决心般抬头:“我”
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温承掏出手机看一眼,抬手准备挂了:“是周浩,我待会儿再打给他。”
温佩瑜握住他的手腕:“你先去接吧。”闷闷的,泄了气。
少年笑着说好,吻了吻男人的发,到另一个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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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佩瑜等了好久,等到饭菜都凉了。他心里微微生气起来。腿伸长去勾毛绒小鹿拖鞋,啪嗒啪嗒走过去。
“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趁早打掉。”
男人推门的动作一滞。
少年的声音刻意压低了,窝着火:“你养?刚高考完就搞出个小孩儿,生下来都他妈上大一!你怎么养?边上课边养?还是丢给你爸妈?叫你女朋友休学吗?”
“别说什么负不负责的话,他妈十八连结婚证都办不了,你腻了,你爸妈不同意,你女朋友怎么办?”
“我知道伤害大,那也比十几岁就生孩子好。这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事,她一辈子就这么捆住了。”
那边辩解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到后来终于妥协,语气蔫头巴脑的。温佩瑜靠着门一句句听,扶在门把上的手指剧烈地颤抖,几乎要扶不住。他耳边响起少年曾说的话。
那我们不要宝宝。
就我们两个,过一辈子……
承承不想要小孩儿,他说被捆住了。他说十八岁结婚证都办不了,可是我们……
他想,可我们一辈子也办不了啊。
男人面上有些茫然,久远的死水般的记忆被勾出来。他恍惚中看见门内是面容早已模糊的父母和医生。
“这个孩子必须打掉。”他听见父亲坚决地说。
“请问您考虑清楚了吗?佩瑜的子宫内膜太薄,这一胎如果流产,有很大几率以后都无法再生育。”
“那正好,”母亲急切道,“医生,手术连着子宫一起摘除吧!”
“你们为什么这么坚持呢?”医生不解,“我已经说了,佩瑜的女性生殖系统发育得很完整,反而精子的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