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佛堂,只摇曳着盏盏烛火,浅浅一束月光闯入。
雷玚此时已褪去满身滑稽且厚重的装扮,凌乱的发被淋漓的汗完全染湿。
他跪在地上,不知是身体痛楚,或是内心极恐,整个人如同筛糠子一般,抖得厉害。
他不敢抬头,只死死盯着沉香木地板缠绕的纹路。
可台阶上的燕自章,此时却淡然开口:“抬起头。”
雷玚一愣,颤巍巍地昂首,面色乍青乍白,可眼神却始终不敢与他对视。
“看看你脸上涂的,”燕自章讥讽地笑,又望向窗边的男人,“濮云川,你的人果然就像小丑。”
“无用,且惹人发笑。”
濮云川冷声道:“可若先生的人着实能耐,我看,倒也轮不到我来出手。”
闻言,燕自章面色阴晴不定,一言不发。
濮云川眸底翻涌,只继续说道:“既然三次下手,都没有成功,或许是天意不可违。”
“此次梁屿琛介入,严亦瑶所目睹之事必定会败露,不可能再按得住。我劝先生,与其在这追究我的人,倒不如下定决心,舍弃那颗棋子。”
“说得倒轻巧,”燕自章忽地怒喝,吓得雷玚又哆嗦着垂下头去。“我花了多少功夫和时间,把他推上去。”
濮云川挑眉,云淡风轻道:“孰轻孰重,我想先生,比谁都清楚。”
“更何况,崔志学与严鸿波一事,已留下太多破绽,被梁屿琛追踪锁定,只是时间问题。”
“与其看着他们两人被一网打尽,倒不如二者取其轻,狠心舍弃一头。”
“说不定,”濮云川眼神晦暗难明,却露出一个从容的笑,“可以将所有事情,一次性了结。”
燕自章苍老的面容,久违地出现疲态。
许久,才古井无波地望向跪趴在地上的人:“把他处理了。”
雷玚浑身一僵,苦苦哀声求饶。
凄惨的哭求,却让燕自章心火更盛,竟随手抄起桌面佛龛,就要往他的头上砸去。
那一刻,雷玚只觉膀胱都不受控,几乎吓尿出来。
可突然之间,死亡竟被濮云川倏地拦下:“请先生高抬贵手,此人我留着还有用。”
雷玚在死里逃生与大起大落之间,竟直接精神崩溃,昏厥过去。
燕自章轻蔑地开口:“这样的废物,你确定还要?”
濮云川能感觉,他的怒火与杀意已褪去一半,微微颔首表示谢意,随后沉默地将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拖走。
只是转身的那一刻,眸色愈发幽深沉坠。
世上谁人不知,燕先生一心向佛,大力兴建佛邸寺庙,每年更捐赠巨额款项予慈善事业。
可背地里,这个老不死的,却是在佛堂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敬佛,还是渎神。
全然在他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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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珠珠,可以吗
第066章 | 0066 66. 程晚小姐亲启
程晚拎着一大堆瑶瑶爱吃的早点进门时,一眼便看见病房内的两人,大的面色严峻肃穆,小的满面泪痕。
那一刻,心猛地一下揪紧,紧接着便泛出阵阵尖酸的刺痛。
她眼圈倏然变红,快步走到病床前,蹲在女儿面前:“瑶瑶,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们不会再逼你。”
眼睛和鼻尖酸涩得厉害,随着眨眼的动作,便掉出几颗豆大的泪:“妈妈真的很心疼,不要哭了,宝贝,好不好?”
瑶瑶吸了吸鼻子,朝程晚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妈妈,我没有哭啊。”
“是您不要再哭了,”瑶瑶把小脸蛋贴在妈妈的脸颊,又捏捏妈妈通红的鼻子,“妈妈哭哭,羞羞。”
程晚有些微怔,余光瞥见梁屿琛饶有兴味地笑,一下便反应过来,是自己会错意,一时间不免有些羞燥。
她双目含泪,瞪他一眼,又伸手在他结实的大腿上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