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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自章之死,已是两日前的事。

可先生,自从那一刻起,便怊怅若失。

Liam自然明白,燕自章一死,一切便真正地结束。

这也意味着,詹佑津的下落,再无人知晓。

Liam陪同先生,站在废弃的港口码头。

风和日丽,眼前没有尽头的海,似乎就如先生的前路。

好像已变得苍茫、空白。

“先生,”Liam斟酌许久,“是不是该......”

该回家了。

梁屿琛恍惚地望着远方。

海平面折射太阳光线,刺痛他的眼眸。

或许,真的结束了。

跨越四十年,层层笼罩的迷雾,终于在此刻,被彻底驱散。

那些被岁月与假象掩埋的真相,已显现于阳光之下。

可詹佑津呢,他又在何处。

梁屿琛的内心,仍有不安与困惑。

燕自章身败名裂,吞药自尽,同时还要拉上他陪葬。

事情看似正常,却令他有几分疑虑。

他这般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之人,又真的会畏罪自杀么。

况且,明明已有毒雾,为何又多此一举,非要用药。

可燕自章已死,一切已无从探究。

只是,他无法控制地去想象,所有被牵扯之人,若他们在那一刻,做出不同的抉择,故事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若应隆从未被胁迫,参与绑架那些孩子。

若褚越启在当年,没有隐藏所发现之事,告知妻子,甚至报警,公之于众。

若崔志学没有退缩,避开敖华池的耳目,勇敢地寻求救助。

若谷怀梦没有疾病。

若詹佑津没有救她。

若......

可是世事,从来没有如果。

应抚大师所说的,一切冤孽皆可化解。

难道,便止步于此了么。

可他呢。

他的苦痛与枷锁呢,又有谁能解。

詹佑津早已成为他的梦魇,他的心魔。

可他却连他的生死,都不能知晓。

这一世,大概都要被他束缚,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海浪翻涌,布满尖锐斑驳的白色泡沫,发出哀哀无告的悲鸣。

就在此时,手机响起。

是向叶吉。

梁屿琛接起,却听见她犹疑、低沉的嗓音。

“梁先生,今日我所说的话,可能会让我丢工作,甚至面临牢狱之灾,但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要告诉你。”

梁屿琛眉头一皱:“什么?”

“此事涉及高层间的一些明争暗斗,以及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哪怕我们查出蛛丝马迹,可上头不松口,我们没有办法行动,大概到了最后,亦只能任由其沉寂。”

梁屿琛闻言,握着手机的指尖骤然收紧。

“您说。”他保持镇静,淡淡开口。

“燕自章当时舍弃的棋子,是杨英悟,这一点,您与我都清楚。”

“可您知道,他保下来的另一人,是一个在背后,帮他在许多领域运作管理之人,其中涉及巨额赃款、贿金、资产,更是牵扯许多位高权重之人。”

“所以此人,我想,大概最后的结局,是被某一方势力悄无声息地灭口,自此销声匿迹。总之,他是不会被推到明面上审判的。”

“可他同时,亦是四十年前,献祭之事的参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