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濮靖真向他递上一把尖锐的刀刃。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闪着寒光的刀刃,猛地扎进濮云川的左眼。

梁屿琛下刀,向来又快又狠。

眼球在那一刻爆裂,混杂着鲜血与白浆,与更多不知名的黏稠体液,喷洒在纯白色的床单之上。

濮云川一双青筋暴起的手,试图攥住他的小臂,却被他轻易甩开。

他的悲鸣,惨绝人寰,更令人心底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在他的小腹处,刀刃再一次,尽根捅入。

梁屿琛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才有些波动。

他嘴唇微颤,面色极沉,几乎阴鸷:“这是你伤害程晚的,现在,奉还予你。”

濮云川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不由自主地露出打颤的牙齿,从牙缝间挤出痛苦难当的低吼与呻吟。

整张脸扭曲不堪,剩下的那一只眼,却不看梁屿琛,只哀怨地看向濮靖真。

“姐姐......”

他踉跄着,想要靠近她。

可濮靖真却嫌恶地后退,任由他摔落在地上。

可他,仍不死心,艰难地蠕动身体,想要爬到她的脚边。

地面上,被拖出一条刺目而绵长的血痕。

“姐姐,我不相信,是梁屿琛他逼迫你的......”

他艰涩地控诉,却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你从前,总是关心我,爱护我,你说我有艺术天赋,所以我当建筑设计师,努力在艺术界、时尚界混出名堂。”

“姐姐,你说,我永远是自由的。”

可为什么,在这一刻,要折断他的翅膀。

“是么,抱歉,我不记得了。”濮靖真冷笑。

“或许吧,我从前,确实会说那样矫情的话。”濮靖真向他投去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可我对大哥、小妹,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的我,为了拉拢人心,做了很多违心的事。”

“我怎么可能,全部都记得。”

她的语气平静到极点。

却像惊雷,一道又一道劈落,将濮云川击溃。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多年来,小心翼翼地怀揣着这份回忆,如同供奉最珍贵的圣物。

他靠此,才能获得喘息的机会,才有存活下去的希冀。

可当日恩赐他之人,却也在此刻,毁灭他。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想些什么恶心的事情。”濮靖真忽然一脚踹向他的心窝。

乱伦两个字,她没说出口,因为还需顾及梁屿琛母亲与舅舅一事。

可依旧足够令她反胃。

“如果我,哪怕对你有一点关心,为什么我成为家主已经几年,却始终不曾召你回来。”

“燕自章,哪怕他麻烦事再多,可他能为夷丰带来利益与情报,你却以那样可笑的理由,了结他。”

“濮云川,你当我是什么,三岁小孩?我是夷丰的家主,我若想除掉一个人,有千万种手段。”

“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比从前更甚。”

“天真、幼稚、无能、愚蠢!”

濮靖真越说越怒,毫不犹豫地掏枪,对准他的右膝。

“砰。”

“砰。”

“砰。”

三枪过后,濮云川不仅是膝盖,小腿亦是血肉模糊,骨头碎裂。

“梁先生,”她收回枪,压下心中的嫌憎,“他欠你女儿的,也还清了。”

“嗯。”梁屿琛不轻不重地飘出一声。

“所以,他的命,您是留,还是不留。”濮靖真毫不在乎地说道。

“他这个样子,扔出去,会活得像条野狗,一世悲惨。”

梁屿琛却漠然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