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琛。”Hale唇边牵起一个沉静的笑。

如同记忆里的每一次。

梁屿琛怔住。

“屿琛,你今天训练得不错,明天再巩固下这几个动作。”

“屿琛,梁先生对你严厉,并不是不爱你,只是对你有更高的期待。”

“屿琛,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

“屿琛,你可以在我面前哭泣,但在人前,你必须收起你所有的懦弱。”

“屿琛......”

梁屿琛从回忆里挣脱,压下心中起伏的波涛。

却听地上的男人,轻声开口:

“我有无数个瞬间,想要杀死你,不止是刚刚,在每一个失眠夜,在每一个寂静的时刻。”

“我的情感,我的理智,每时每刻都在喧嚣着,沸腾着,不停地告诉我,我痛恨你,恨之入骨。”

“Hale......”梁屿琛蹙眉。

“可是,屿琛。”

“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

“我的血液,始终忠诚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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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牢山深处。

詹佑津查看过初一的伤势,又望向门口蹲着的十五。

“残玉先生...”十几岁的小姑娘,此刻眼里一包热泪。

“最多再几天吧。”詹佑津叹气,随后下定论。

十五顿时泪流满面。

詹佑津起身,走出这个狭小的屋子。

初一是他看着降生的。

到现在,也已过去二十八年。

他陪伴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久了。

詹佑津有些颓唐地坐下。

他最近,不知为何,总爱想过去的事。

就连梦境里,亦是纷纷扰扰。

总是从燕自章开始的。

他看起来失魂落魄:“怀梦在最后一刻,都心心念念着你,她不允许我杀你......”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灌了什么迷魂汤,她为什么对你这样上心,对你这样的好......”

“燕自章,”他冷声地答,“我只是做了所有正常人会做的事。”

“认真地听,听她真正想要些什么。”

“而非将自己的欲望,以丑陋而病态的方式,强加在她身上。”

燕自章的脸色青了又白。

“我不会杀你,但你会被流放到无人之境,永远不能回来。”

“永远么。”

是的,永远。

所以,当燕自章说,要给家人留一封信,解释自己失踪的原因之时。

他那一刻,唯一的想法。

让佑青忘记他。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被他拖累,不要为他心伤,不要为他停留。

否则,他罪该万死。

梦境倏地转换。

他被放逐到此处,不过两个月,便已被恶劣的生存环境,折磨得奄奄一息。

他绝望地陷进沼泽里。

越挣扎,便越下陷。

或许,这便是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颓然地捏住颈间的半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