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严玉身上的血迹早已经擦干净了,谢缓却像是没发现一般仍拿着那条冰冷的帕子往他身上拭。
过了许久,段严玉才突然开了口。
“谢缓。”
谢缓闻声抬起头,这才发现段严玉不知何时已经俯下了身,两人挨得极近,好像再往前靠一靠就能碰到对方的嘴唇。但段严玉并未再朝前倾身,而是歪了歪头继续看着谢缓,目光放肆地掠过他的唇线,眸光幽深至极。
说话间,更有急促滚烫的呼吸气息喷在谢缓脸侧,激得人肌肤颤栗。
谢缓移了移视线,等着段严玉还未说完的话。
段严玉停顿了很久,忽然问道:“你刚才就不怕?”
谢缓松了一口气,可又莫名觉得段严玉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个。
谢缓抬起头看向段严玉,突然站起身将手里的帕子丢在段严玉脸上,也学着他方才的语气嗤道:“怎可能?”
短短一句话,倒是将段严玉逗笑了,他盯着谢缓大笑出声,目光片刻没从谢缓脸上移开。
这将谢缓盯得有些头皮发麻,素来从容不迫的人也蜷了蜷手指,下意识就要扭头出去。
刚扭过头,身后的段严玉又出声了,“本王受伤了,你夜里搬过来照顾本王吧。”
谢缓脚步先是一顿,随即又加快了脚上动作,大步出了营帐,徒留下段严玉坐在榻上盯着谢缓的背影低低笑出声,像是遇到一件极舒心愉悦的事情,连笑声都满是畅快。
*
一战毕,青羊城的傩乌人又陆续逃出城,段严玉率着大军入了青羊城。
青羊城内空无一人,房屋被烧毁大半,街道上脏乱不堪,地上还有已经干涸成深褐色的血迹和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