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里冷,又或者是熬夜伤身,谢缓行到门口还扶着门咳了两声,咳得脸也白了两分。
他还冲一脸着急替他敛薄裘的春生说:“夜里手脚冷,你去帮我把小福抱来,我抱着它一块儿睡,好暖和暖和。”
小随从先是心急地叹气,后又没好气瞥着谢缓,答道:“好殿下,好主子,咱快回去吧,您的手好冰!小福早在您被窝里了,正暖着床呢!”
主仆二人说笑着离去。
段严玉一直望着那道背影走远,再瞧不见了才收回视线,又似乎心不在焉地走到方才谢缓坐过的椅子,伸手拿起他刚才喝过的冷茶茶盏。
杯盏已经空了,那半杯冷茶全被谢缓喝进了肚子里。
“冬天喝冷的,春天喝冷的,你不病谁病?”
段严玉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又抬手提起一旁的茶壶,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茶,然后对着自己的嘴全灌了进去。
冷水入口,却浇不灭胸腔里沸腾的热血。
“嗯,还是本王身体好……睡觉!”
段严玉嘀咕着,随后大步朝外去了。
……
朝上因一众学生、考生于宣正门前长跪请命,惊动皇帝,本来的殿试也被延期,只能等此事彻查完毕,重新布榜,再选人才入殿试。
一连几日上朝,左丘士闻都心惶惶的,本来年纪也大了,这几天瞧着更苍老许多,似乎还病了,朝上总咳嗽。
病的还不止他,那夜过后谢缓也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怜慈小冰得两头跑,让这位本来就脾气不好的将军更暴躁了,近几日瞧见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都得骂两句。
如此安安静静过了半月,天气和暖,渐入初夏。
垂拱殿。
“陛下,臣有本要奏!”
早朝上议事毕,随侍皇帝的大太监徐宝圆甩了甩搁在肩弯的拂尘,刚开了口想要高喊一声“退朝”。
他还来不及说话,文官一列中走出一个干瘦却精神矍铄的红袍官员,瞧着五十来岁。
陆支清双手捧着笏板,行了礼后才又道:“臣参中书令左丘大人滥用职权,营私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