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根不想在这儿多待。

陆小言看了傅沉一眼,男人仍护在她跟前,似乎是害怕田桂凤动手。

这老太太也确实不是啥好人。

不过陆小言并不怕她,她直接开了口,“我们欠的钱,还没还完,手头哪有余钱?就算有也没道理一次次被你们敲诈,小北哥的工资都给了你们三百多了,也没得你们一句好,我们也不是冤大头,我说了会管你们,只会管你们的医药钱,旁的一分没有,为了防止你们骗钱,以后但凡你们吃药看病,我们只会出一半,另一半让我叔婶出,他们得了房子,锅碗瓢盆啥的也全归了他们,让他们出一半不多吧?既然我爷摔得严重,那就带他看病去吧,我们会将一半的医药费亲自交给大夫。”

“嘿,你这死丫头,闹半天耍我呢,看我不打死你。”田桂凤简直要气死了,哭了一通,卖半天惨,结果她来这么一出。

这死丫头,也忒会算计了,竟是分文不出。

说着她就扬起了手,想给陆小言一巴掌,这是从小打惯了,一生气,就想把泻火洒在她身上。

傅沉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他个头高,往那儿一站相当唬人,手劲儿也大,田桂凤骨头都被捏疼了,顿时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她一时生了畏惧,脑袋都缩了缩,“你、你松手。”

傅沉甩开她的手时,她无端抖了抖,总觉得他瞥来的那一眼,凉得瘆人。

连秀儿她娘都忍不住说:“给你们付一半的医药费,够对得起你们了,房子都归了老二,本来就该老二养老,不想要医药费,就赶紧走,动不动就打人,小言是你的出气筒吗?”

崔老太:“就是,有这么虐待孙女的吗?”

陆满福也说:“啥也不是,人家都想出医药费了,还动手,一看就是想讹人,做啥美梦呢。”

大家一句又一句,田桂凤头一次这么吃瘪,简直要气吐血,她算看明白了,陆小言这死丫头比她还会卖惨,一个个都只会替她说话,她恶狠狠地看向陆大山,“咋地,你爹摔伤了,你就真不管?”

陆大山早就寒了心,这会儿声音都出奇的平静,“我本来就没钱,我媳妇的药钱都得小北出,我没脸一次次找他要,这些年,你将我们当牲口使唤,分家时还直接将我们扫地出门,出医药费,已经是我们最后的仁慈了,换成旁人,根本不会管你们。”

陆大山最是能干,人也老实,谁家有个啥忙,二话不说就帮,出多少力气都不怕累,他名声是极好的,村里就没有不同情他的。

这会儿见他这么说,也纷纷附和,“田婆子,大山都愿意出医药费了,你还咋地让他管?”

崔老太最硬气,“就是,讹钱也不是这个讹法。”

“再闹我就帮着报公安了。”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章老太,巴不得事情闹得再大些,最好是抓走这个老不死的丑东西。

真是丑人多作怪。

田桂凤气了个倒仰,“你们、你们一个个欺人太甚。”

她简直要憋屈死啦,气得脑壳都是疼的,不仅脑壳疼,手腕也疼,想跳起来打人,对上傅沉冰冷的眼神时,又打了个激灵,憋屈得险些一口气喘不过来。

陆小言说:“我们咋欺负人了,奶,爷不是摔得严重吗?走啊,赶紧带他去看看,医药费我们和叔婶平分就行,又不让您出,要是真严重,咱就送去省城去,就是借钱,也要给我爷看病!”

田桂凤恶狠狠瞪着她,简直想掐死她,要不是这个死丫头诡计多端,她好歹能要走一些,结果呢,她只肯平摊医药费,还只交给大夫,亏她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