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南笑着接过,自个喝了一口。花大娘已经开了口,“听说搬家后,你和小曼走得还挺近,她本来昨天应该和振南相看的,结果昨个儿那边递了消息,说她身体不舒服,推迟一下相看时间,大娘拿你当自己人,干脆找你打听一下?她真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不想相看?”
陆小言被“相看”两字呛了一下,一口水险些喷出来,她忍不住咳了两声,傅沉拍了拍她的背。
“和谁?”她简直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小曼那丫头也才十五吧?
花大娘叹口气,她之所以找陆小言打听,其实是因为听说陆小曼昨天跑出村了,大家都是一个大队的,村与村之间就隔了一条河、一条马路,消息灵通着呢,她只是想不通,小曼要是没瞧上振南,说一声不想相看就行了,咋就跑了呢?
说实话,要不是媒人主动上门,她也想不起来要和她们家结亲,实在是她娘不是很讨喜。花大娘是个爽快人,最见不得那些个弯弯绕绕,八百个心眼子的人,不过,小曼那丫头她也算熟悉,挺开朗一个小姑娘,每次见了她都会开开心心地喊大娘,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很讨喜。
花大娘:“就是小曼,陆小曼,你崔奶奶家三孙女。”
陆小言好容易才缓过来,“小曼不是才十五吗?”
花大娘也有些尴尬,“才十五吗?那确实小了点,媒人说十六七了,我还以为真这么大,村里一般都是十六七就相看了,一般相看也得几个月,要是能成,十七岁定下来,十八就能结婚了。”
村里结婚都早,这会儿结婚年龄是女的十八,男的二十,还有不少年龄不到就办酒席的。
花大娘在妇联干过,自然清楚太早结婚对女孩不好,说:“原本想着要是能成,让他们满结婚年龄再成婚,振南今年也十九了,还差一年。”
赵振南没想到,他娘又说起了这事,斯文的脸上出现一抹狼狈,“娘,你打听这个干啥?都跟你说了,先不相看,人家估计也是嫌太早,不想成,你还张罗啥?”
花大娘说:“你今年十九,正是定亲的好时候,拖晚了,好姑娘都被旁人抢走了,你懂啥,你看小北跟小言,人家都成亲了,说不准明年就有娃娃了。”
陆小言也闹了个大红脸。
什么娃娃?她觉得她还是孩子呢,咋可能生娃娃,她和傅北也不是真夫妻。
她赶忙转移了话题,“十九岁,也确实可以相看了,毕竟只是相看,也不是立马定亲,小曼那边我问问吧。”
花大娘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哎,没想到她才十五,毕竟不是一个村,知道的没那么清,媒人也是,说媒前也不打听好年龄,这事闹得,我是真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小,她要是不想相看,如实说就成,我再帮我们振南寻摸就是。”
陆小言答应了下来,离开花大娘家时,还一脸不可思议,崔奶奶是村里难得不重男轻女的老太太,小曼才十五咋就这么着急,让她相看。
难怪这几天总觉得她心事重重的,敢情是因为相看的事,正思索着,手臂突然被人拽住了,耳边传来一声提醒,“小心。”
陆小言这才发现,前面有几块石头,再往前两步,她就撞上了。
不远处还有几个小娃娃跑来跑去的,在玩官兵抓土匪的游戏,月光暗淡,大家也不怕黑,时不时传来一声嬉笑声。
陆小言往一旁走了走,绕开了石头,嘀咕了一句,“崔奶奶咋这么早让小言相看?”
这是一门心思还惦记着这事。
傅沉这才松手,另一只手仍拎着油灯,闻言,才不紧不慢地说:“未必是她张罗的。”
陆小言一拍脑袋,“瞧我。”
确实,崔奶奶挺疼孙女的,应该不至于这么早就撵她出门,陆小言总觉得这个年代都是婆婆做主,才想到了崔奶奶身上,家里的事就算是她做主,当妈的也能张罗闺女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