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家就在对门,他们一家人也刚吃完早饭,李奶奶正和儿媳妇一起收拾碗筷呢,瞧见陆小言,笑着招呼了一句,“小言来啦,可是有啥事?”
这丫头一向内向,没事很少登门。
陆小言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将情况说了一下。
从他们大队去县城根本没车,只能租队里的拖拉机,傅北可是村里少有的工人,读书也好,当初给队里争了不少光,性命攸关的事,大队长不可能不管,当即同意了。
陆小言道了声谢,去隔壁庄找的拖拉机手,他们大队一共有十个生产小队,拖拉机手在赵古同,和他们陆家村隔了一条河,距离不算远,早上天气倒是挺凉快,这个时代也没多少污染,乡下的空气格外清新。
走在小道上还能听到虫鸣声,找到赵楠时,他已经去了地里,知道她要用车,他爽快地应了下来,“我这就去开,等会儿直接到你家门口吧。”
赵楠经常去找大队长,也跟傅北、陆小言接触过,知道他家在哪儿。
陆小言:“成,谢谢赵哥了。”
拖拉机直接开到家门口时,陆大山和陆二山一起帮着将傅沉抬到了拖拉机上,陆小言这才有心情打量了一下,虽然擦得很干净,也不难看出它的破旧。
这辆拖拉机,其实是公社淘汰下来的,已经有好几年的寿命了,就这村里的人都当宝贝,年前到村里时,还给它开了个欢迎大会,庆祝大队里也有了车,车头上绑着的红花,到现在还没取下来。
陆小言咋舌,不管哪个时代,车子都让人趋之若鹜啊。
天蒙蒙亮时,拖拉机发出一阵轰鸣声,“突突突”地行驶出了陆家大队。
陆小言头一次坐拖拉机,被震得屁股发麻,忍不住瞄了一眼傅北,真怕将他震成脑震荡,他英挺的眉舒展着,面容平静,装得还挺好。
反倒是周围的狗不太安静,都跟着叫了起来,离得远了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犬吠声。
拐上大路后,一缕云霞突破夜色,顺着电线杆,从东边升了起来。陆小言忍不住打量这个世界,亮晶晶的眸难掩好奇。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田地,身后是矮小贫瘠的村庄,炊烟袅袅升起,缠绕在梧桐枝头,构成一幅美好的画面。
道路一旁有一条望不到头的河,已经有人在河堤上忙活了起来。大家都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拿着简陋的农具,辛勤地挥洒着汗水,真真是披星戴月地干活。
陆小言由衷地敬佩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
不知不觉,整个东边都染上了一丝瑰丽的色彩。
早上的阳光不算热,如果不是坐在拖拉机上,小风吹着倒也舒坦,只可惜乡下土太多,没一会儿就变得灰头土脸的。
乡下穷,去县城的路也不好走,七十年代拖拉机的速度也不算太快,他们足足坐了一个半小时,直到浑身都发僵时,才总算到县城。
陆小言在首都长大,也就大二暑假时去南方旅游过一次,总共就出过一次首都,还没去过偏远的小县城。
七十年代的县城谈不上多好,也就道路整齐些,砖瓦房多一些,瞧着很落后,饶是如此,她也看得津津有味的。
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县城医院盖的是两层小楼,跟现代大医院也没法比,就这都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陆小言让赵楠帮忙照看了一下傅北,自己则进医院喊了护士帮忙,折腾半天才将傅沉推进病房,赵楠也没直接走,帮忙将她带的行礼拎进了病房。
陆小言十分感激,再三道谢。
傅沉不仅脑袋磕伤了,身上也有伤,他其实是被隔壁公社的小混混盯上了,知道他是工人,才打劫的他,谁知道他竟然身无分文,几人气不过就动了手。
经过一夜的发酵,他身上的伤一片青紫,大夫知道他昨天就昏迷后,还有些生气,说了陆小言一句,“都昏迷了,昨天怎么没送来?你们这些家人可真是,不能为了一点钱,连病人的性命都不顾吧?”
陆小言低着脑袋,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