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言没想到还有这好事,脸上带了点欣喜,能算工分当然好啊,秋收时,可是能分粮食的。
陆小言想了想,说:“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您和刘书记能不能狠下心?”
“刘书记比我清楚教育的重要性,要不然也不会将孩子送去公社读书,就是因为公社教育比隔壁大队强,你说吧。”
陆小言说:“如今也不是六十年代,虽然吃的不算饱,也不至于饿死人,大部分家庭节省点,其实还是能省出几块钱学费的,我觉得可以这样,以后计算工分时,十三岁以下的孩子但凡是不上学的,不论男孩女孩,干的活一律不计入工分,至于上学的孩子,寒暑假捡的牛粪,割的猪草,可以计入工分。要是出现私下使唤孩子,拿孩子干的活,赚工分的,一旦发现,不仅东西全部充公,还可以倒扣两个工分。总之就从严处罚,邻里之间也可以互相举报,只要查明被举报者压榨孩子,可以奖励举报者两个工分,这样一来,就能杜绝一些家庭奴役孩子的现象。孩子的身体还在发育,原本就不能干太多活,国外有的国家已经严禁使用童工,咱们国家其实也是,除了父母双亡,不得已接班的,工厂的招工要求都是必须满十六岁。”
大队长有些迟疑,“这样一来,只怕会得罪好些家庭,咱大队也确实有经济条件困难,上不起学的,总不能一刀切吧?”
陆小言说:“当然不能一刀切,特殊情况可以特殊分析,我教他们时,又不要学费,送来多少都没问题,等明年,咱们大队有了钱,可以建个自己的小学,到时针对困难家庭,可以给与一定的帮助,好比可以免除孩子一半的学费,或者让家长农闲时来学校干活顶替学费。”
大队长眼睛亮了一下,觉得这个法子好,想到村里的复杂情况,又不由叹气,“今年还好说,不收学费的话,他们应该愿意让女娃们学一学,就怕到明年,有些家庭不肯为女娃们付出,你是不知道?好多家庭还是旧思想,觉得女娃就是泼出去的水。”
“以后说不准就普及九年义务了,上学不要钱。”
大队长一愣,“九年义务?”
“哦,说错了,现在小学初中,改成了七年制,社会在发展,国家也会越来越重视教育,说不准以后就不要钱了,远的先不谈,既然您和刘书记都重视教育,不如再想点法子杜绝这种现象,这次咱们厂里不是在招工吗?招工时再多加一个条件,后勤工作女娃优先录取,让他们意识到只要女娃优秀,一样可以当工人。别的厂咱们管不着,咱大队就看您和书记的意思了,也可以这样,准许女娃上学的家庭,说明思想先进,家里的男孩来招工时,咱厂里可以额外多加一分,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下,会优先录取这种家庭的男娃。”
大队长一拍手,“这个好!正好这次报名的人多,我还愁该选谁,不该选谁呢,如此一来,还能多刷掉几个人,等明年咱有了学校,也不怕他们不送女娃了。”
大队长有些高兴,“亏得问了你,小言啊,还是你脑子活。”
陆小言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她不过是从现代穿来的,见得多罢了,还真不是多聪明的人,顶多有点小聪明。
“大队长,您再夸下去,我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大队长爽朗地笑了笑,“哈哈哈,翘吧翘吧,年轻人可以骄傲一下,对了,以后你去会议室给孩子们上课吧,好歹能遮阳,让孩子们自己带上小板凳就行,虽然没几张桌子,总比没有强。”
“好嘞。”
大队长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打算去找刘书记。
陆小言并不知道,她给的这几个建议会彻底改变他们大队这些女娃的命运。
估摸着该做饭了,她就去了厨房,家里还有烧饼,陆小言打算把烧饼烤一下,再煮点粥,煮三个鸡蛋,中午就吃这吧。
正准备烧火,门再次被敲响了,陆小言正在点火,没进来,喊了一声,“进。”
她将点着的麦秸秆扔进了灶膛里,片刻后,门口就露出一颗小脑袋,是陆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