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勤没再看碗,摔都摔了,再心疼也晚了,她抓住了陆小言的手,“你刚刚说啥?啥盖房子?咱家要盖房子?”
连陆大山都急急冲到了厨房门口,他同样没看碗,眼巴巴盯着自家闺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小言笑道:“嘿嘿,没错,咱家要盖新房子了,砖瓦水泥都拉过来了。”
两人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眼睛一个比一个瞪得圆,王月勤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咋、咋就盖房了?咱不是没钱了?赊账买的吗?这可不少钱吧?人家咋肯赊账?这以后要是还不上可咋整。”
要不是心脏没问题,她这状态,一准儿犯心脏病。
陆小言嘿嘿笑,“我之前不是用了一个糕点方子,请来了廖兽医吗?凭借这个方子,廖兽医的媳妇得到了转正名额,一个工作咋地也值二三百块钱,有了工作,他闺女可以接班,也不用下乡了,廖兽医心中感激咱们,上周我去他们家,听说咱们批了地,想盖房子后,他就说他有门路,可以帮忙搞来砖瓦和水泥、沙子,不过就这四样,像木材、玻璃窗户啥的得咱们自己买。”
两人都被这个巨大的惊喜震得有些懵,陆大山更是喃喃道:“这么贵的东西,你直接就放那儿了?不成不成,媳妇,你赶紧把凉席找出来,我收拾一下褥子,晚上我得盯着,这要被偷了,可咋整?”
陆小言揉揉鼻尖,倒是没想到她爹比她还担心,原本是陆小言想去看看,等他们出发时,一家四口都去了,陆小言拎着油灯,傅北抱着被褥,陆大山拿着凉席和油布,王月勤则抱着枕头和蒲扇。
幸亏天气预报没雨,晚上好多人坐在门口乘凉,尤其是主街上,不少人拉家常,瞧见他们一家四口抱着东西往外走,大家还挺奇怪,山峰叔就好奇地问了一句,“大山,大晚上的,你们这是干啥去?”
陆大山是个老实人,直接说:“廖兽医为了感谢小言,给我家送了砖瓦,已经卸在东地了,我不放心,晚上想睡东地,守着点。”
有人惊讶极了,“今天那一大卡车砖瓦是送你家的?”
陆二山也惊呼出声,“啥玩意?”
这两天陆二山一直气不顺,后悔自己没读初中,要是读了初中,他也能报名了,因为小言上学的缘故,说不准他还能加一分,没准儿以后就是工人了,他偏偏没坚持,小学没读完,就不上了。
如今一想起来,就心烦意乱。家里的事也让他烦,自打分家后,做饭洗衣服全成了刘蓉的,刘蓉自然不满,她不敢将活儿推给田老太两口子,只能自己做,自己做吧又不甘心,整日气不顺,难免要抱怨几句。
陆二山自然不乐意听,人家王月勤都能干,换到你身上,咋就不成,惯的你。
他不想听媳妇叨叨,干脆来街上乘凉来了,谁料刚出来,就听到了这话,他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哥,那些砖瓦,真是送你的?”
陆大山立马警惕地转过了头,这小子一直瞧不上他,嫌弃他嘴笨,不会哄爹娘高兴,也嫌他生不出儿子,丢老陆家的人,一直懒得叫他哥。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大山可清楚砖瓦房的价值,怕他打新房子的主意,立马说:“不是送我的,是送给小言的,盖新房还要买其他东西,我也没钱盖房,肯定是小言和小北出,所以这房子是他俩的。”
陆二山一张脸臊得有些红,解释这么清干啥,没看周围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他又不是在打房子的主意。
好吧,虽然有这心思。他也不可能明抢啊,顶多想法住进去,现在房子还没影呢,他再着急,也得等他们盖好了再筹谋啊。
陆二山笑着说:“瞧你说的,你们可是一家人,小言又是个孝顺的,她的房子,不一样让你住?我还帮人盖过房子呢,到时再喊上几个年轻人,直接帮你将房子盖起来。”
这个叔叔可是无利不起早。
他这么勤快,铁定有猫腻,陆小言还不了解他,他说的盖过房子,无非是大队长家盖房时,他去献过殷勤,帮着递了递瓦片,总共也没干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