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属实,我啥时候骗过您,我洗衣服回来,听红武、红兵他们几个说的,最近盖房他们天天听,好像是傅北的单位发的,听他们的意思,已经发了快一个月了吧。”

见是单位发的,田老太才没那么震惊,她就说嘛,他们怎么可能买得起收音机,单是收音机的票都不好弄,她心中却又难受起来,将傅北的单位骂了个狗血喷头,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分家后才发,真是气死人。

“啥破单位,没一点眼力见儿,早干啥去了?不对,发了一个月了,咱们咋一点消息没听到?”

田桂凤顿时又骂了起来,“都什么邻居,一个二个的,都不是东西,没一个好的,他娘的,全都见不得咱们有收音机,连通知咱一声的都没有。”

左邻右舍的都知道她啥德行,要是知道陆大山有收音机,以她的脾气,肯定会去抢,田老太如果真抢走收音机,他们肯定听不到,加上她人缘本就不好,当然没人给她通风报信。

刘蓉也挺不高兴,她婆婆不会做人,她可是有两三个朋友的,连她们都没知会她一声。

什么玩意儿。一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平时白笼络她们了。

刘蓉还不忘上眼药,“他们不仅有收音机,还天天给工人熬绿豆水呢,大热的天,您和两个孩子,都喝不上绿豆水,小言倒是大方,宁肯给外人喝,也不让您喝,真不是东西,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还以为您怎么作践了她,她才这么打您的脸。”

田老太也很生气,可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她和老头子还没死呢,有了收音机,让外人听,都不让她听,熬了绿豆水,还不让她和孩子喝。

她当即撂摊子,锅也不烧了,直接就要往外冲,“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真是要气死我,还天天熬,她咋不上天?我今天非要教训一下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刘蓉巴不得她过去闹,却又怕她闹个寂寞,陆小言那死丫头,如今可是难缠得紧,她上次去,不仅没要到医药费,还险些害他们丢人。

刘蓉忙拽住了她,“娘,您先别冲动,等爹回来,咱们合计一下再说,咱直接上门就怕没啥用,要是小言那丫头就是不肯给你收音机,咱也没辙,旁的没啥,就怕闹大了,爹回来后不高兴,咱们还是等等吧,等他俩回来,看看爹和二山怎么说。”

田老太这才稍微冷静点,是这个理,那死丫头如今可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如果就是不肯给她收音机,她岂不是白闹了?

大热的天,她还嫌累得慌呢。

儿子和老头子都聪明,肯定有办法。

陆小言并不知道,他们又盯上了自己的收音机,何止收音机,连绿豆水都被惦记了,将小丫的故事画完后,她并未闲着,怕万一不过稿,她总得想法子赚点钱,这不,前天,她便跑去供销社买了宣纸、毛笔和墨汁。

说起来还得感谢傅北,他离开时,又在床头给她留下一张十元的大团结,大概是怕家里没钱花。

陆小言便也没跟他客气,这些年,傅北早已成了家里的一份子,就算不是夫妻,俩人也是兄妹,以后等她赚了钱,多给他买点东西就好了,如果分太清,他估计也不舒坦。

将东西买回来后,陆小言就开始画了,这两天已经画了两幅山水画,城里人比较讲究,好多人总会在堂屋挂两幅山水画充门面。

陆小言想试试,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要,能私下换下点东西,就算只换点粮票补贴一下家用也是好的。

今天她打算将第三幅画好。

她只打算画三幅,怕画多了万一没人要,如果真没人要,可以送给小姑一幅,自家留两幅,挂在新家,也不算白忙活。

做饭时,她又想起了她的画稿,也不知道能不能过稿,虽然不迷信,陆小言都恨不得拜拜菩萨,祈求快一点了,再拖下去,肯定耽误工钱。

她刚做好饭,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小言,在家吗?”

陆小言听出了陈宇的声音,忙走了出去,她一眼就看到了陈宇从布包里拿出来的信,声音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