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个时代,老百姓过得都苦,陆小言还真没想到,能苦成这样。她一呆就是一上午,还帮着秦奶奶将榆树皮全捣烂了,直到中午该做饭时,她才回去,秦奶奶还硬是塞给她两块豆腐。

家里正好买了油和锅铲,陆小言打算炒个豆腐。

她其实不太会做饭,家里请的有做饭的阿姨,直到奶奶病倒后,陆小言才学了煲汤,她学的最多的其实是甜食,还是因为奶奶爱吃,她大一那年,奶奶因为偷吃糕点,病情忽然加重了,为了让奶奶在控制住病情的情况下,吃点喜欢的,她才学着做各种低糖低脂的糕点。

常规的炒菜她其实没怎么做过,好在有原身的记忆,简单炒个菜、煮个面还是可以的。

她先将杂粮面拿了出来,活了活面,又切成了一条条的,动作虽然慢,倒也像模像样的。

切好面条后,她才给大锅烧火,水开后,暂时没煮面,怕下太早面会坨,小锅烧干后放了油,将豆腐煎了一下,香喷喷的豆腐煎好后,她将三分之二盛到了盘子里。

另外三分之一她夹到了烧饼里,就着烧饼先吃了,估摸着他们该回来时,她才将面下到锅里,不一会儿,门外果然传来了动静,是王月勤和陆大山回来了。

陆大山说了句,“好香。”

“我煎了豆腐,面这就好,娘,你盯一下面吧,一会儿你来盛。”

王月勤说:“咋煮这么少?”

陆小言说:“我吃的烧饼,已经吃过了,锅里是你和爹的,我奶他们肯定会过来,我出去消消食,把门给你们锁上,一会儿他们过来,你们别理,也别出声,吃完饭好好歇息一下,下午还得干活呢,没必要跟他们起冲突。”

真要是闹一中午,下午再顶着太阳去干活,身体肯定扛不住。

因为分家的事,陆大山和王月勤都挺心寒,也不想再跟他们纠缠,听话地点了点头。

陆小言锁了门,刚走出没多远,就瞧见田桂凤气势汹汹地来了。

见大门锁着,田桂凤皱了皱眉,“不是说搬这儿来了,咋没回来?”

刘蓉眼尖,一眼瞅见了人,连忙指了指北边那一排房屋,“草垛旁那个像不像小言,哎,拐里面去了,就是她,我看到侧脸了,嘿,还穿上了新衣服,显摆个啥,大中午的,不在家做饭,干啥呢?”

田桂凤三角眼一眯,一拍大腿,“这死丫头,现在鬼精鬼精的,肯定躲咱呢,走,追上去。”

等他们走到草垛旁,早没陆小言的身影了,几人继续往前追,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回到门口时,门还锁着,人压根没回来。

太阳越来越晒,也没风,一圈找下来,人都要烤熟了,别人都做好了饭,饭菜的香味也飘了出来。他们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更饿了,田桂凤憋了一肚子气,下午还得上工,总不能不吃饭,只能沉着脸回了家。

陆小言则来到了河提上,正坐在梧桐树下乘凉,远处是一望无垠的玉米苗,近处是一条绿波荡漾的河流,这时没啥污染,水中的鱼儿都瞧得一清二楚。

下午也是这样,下工后,田桂凤他们没咋耽误,将锄头、镰刀啥的放家里,喝了口水就来了,结果大门还锁着。

田桂凤不信邪,让人继续去村里找,她则守在了门口,暮色逐渐四合,最后一丝亮光也被黑暗吞没,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灯,仍没个影儿,院子里黑漆漆的,田桂凤蹲在门口,被蚊子咬得满身包,简直要抓狂。

此时,陆大山和王月勤早吃完了,两人很听陆小言的话,吃饭时,都没敢发出太大动静,吃完也没刷锅,躺床上休息去了,陆小言此时,正舒舒服服在秦奶奶家听故事。

接下来一连两天都是如此,田桂凤简直要气死了,气儿子儿媳不中用,连人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