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的丈夫,她走了,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痛?”
林建国后退两步,对着沈淮洲啐了σσψ一口:“自欺欺人!”
“当年她爹被土匪害死,都没掉过一滴泪。可你把她亲手组建的医疗队解散那天,我听见她在祠堂哭了整整一夜!”
“夏知念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就不会再给你当垫脚石!我咒你众叛亲离,等你落难那天,连条狗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第13章
沈淮洲不知道这些日子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等缓过神时,手里正攥着份《军医调配名单》,下达命令:“这批新到的盘尼西林,先给知念的医院留着。”
参谋们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默默将物资清单收好。
夏知念还在时,偶尔能从沈少帅冷峻的脸上窥见一丝温情。自她离开后,沈淮洲彻底变回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军阀。
叩门声响起。
柳若彤端着燕窝进屋,月白旗袍勾勒出柔媚曲线:“淮洲,你从早上就没吃东西。”
正在整理卷宗的参谋们对视一眼。
这屋子里有两个人能让少帅笑。
一个是穿着沾满血渍白大褂的夏知念,另一个就是眼尾含春的柳若彤。
柳若彤没注意到男人攥着茶盏的指节泛白,径自揭开碗盖:“这是我亲自炖的,放了你最爱喝的九曲红梅。”
沈淮洲挥退参谋们,用力的把门关上。
柳若彤以为沈淮洲是要与她温存,媚笑着挽上他的手臂:“淮洲,夏知念都走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沈淮洲太阳穴突突直跳,猛地甩开她的手,一把扣住她的脖子:“谁准你派人往沈公馆送我们的合照?”
柳若彤先是一愣,随即红着眼瞪他:“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
“沈淮洲,难道要我们的孩子顶着私生子的名头?”
他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在她脖子上勒出红痕。
沈淮洲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柳若彤,别痴心妄想不属于你的位置。”
柳若彤彻底疯了。
柳若彤的脖子被掐得生疼,她却不管不顾地往前凑:“沈公馆的主母位,本就该是我的!夏知念都走了,你还要守着那个贱人到几时?”
空气瞬间安静。
沈淮洲一把将她推出门外,对副官厉声道:“传令下去,百乐门即日起停演柳若彤的戏码。”
“还有,没我的手令,谁敢放她进帅府,军法处置!”
柳若彤的眼泪瞬间决堤:“沈淮洲!你当初明明说过要娶我的!”
沈淮洲转身重重关上办公室的门,将她歇斯底里的哭喊隔绝在外。
但这次,她的眼泪再也打动不了这个男人。
当夜,原本声讨沈淮洲贪污的《申报》读者来信栏,在公署的“引导”下渐渐变了风向。
“少帅有什么错?是夏院长自己登报毁婚的!”
“可怜沈帅一片真心,夏知念根本不知好歹!”
“听说她当年为了进战地医院,用色相勾引军医署长,要不是少帅压下消息,她早被军方除名了!如今不知感恩,反而倒打一耙!”
沈淮洲盯着报纸上的新闻,喉间泛起腥甜。
这些“爆料”都是他默许参谋处提供给报社的。
可听到人们对她的谩骂,他连攥着报纸的手都在发抖。
沈公馆的留声机还放着夏知念最爱听的《夜上海》,但她的医药箱、听诊器、染着碘伏痕迹的白大褂,全都在她离开前,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连半点念想都不给他留。
留声机的唱片突然卡住,发出刺啦的杂音。
沈淮洲踉跄着扶住窗台,看着玻璃上自己扭曲的倒影。
“知念……”他对着空荡的屋子轻声唤道,只有窗外的落叶沙沙作响。
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推开房门,带着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