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乞丐,衣服皱皱巴巴,膝盖和小腿的伤口经过简单的消毒处理,双手就连指甲里都是泥。

项瑾深始终盯着病房的天花板,眼神寂寥淡漠,空空如也,让人心寒……

小陈蹙眉,作为前属下,他能来不过是为了两人最后一点交情,已经给项瑾深的公司打去电话,公司会出医药费。

作为外人,他把项瑾深和梁妍两个人看得清清楚楚,虽然这一路走来,项瑾深悔不当初是活该,不过看到这个样子,小陈难免心软了下,本来准备好一肚子的冷言冷语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项总……”

项瑾深浑浊的眸子一轮,好似恢复了些活人气儿,可还是呆板木讷得如同失去灵魂,“给我订回家的航班。”

男人的声音虚弱,“我要带妍妍回家,回家妍妍就不会不理我了。”

小陈起了一身恶心的鸡皮疙瘩,板着脸道,“梁小姐已经安葬了,她不会跟你回家,也不会在家等你。”

“放屁!他妈的不可能!”项瑾深突然拔掉输液针头,像一只丧失理智的野兽,眼睛通红,发出来的每个字每个音节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他猛地揪住小陈的领口,“梁妍没死!梁妍不可能死!你们懂什么?我和妍妍这么多年……我爱她,她也爱我,她不可能离开我……”

说到最后,项瑾深的声音几乎染上了哭腔,垂下脑袋,“她……她不可能离开我……”

小陈的眉头皱成一团,忽然觉察到自己面前这个人的可悲和可怜,他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受到伤痛的男人浑身一震。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项总。”

男人的牙齿死死地咬住舌尖,很快,大片大片铁锈味蔓延开来。

小陈没待多久,自知项瑾深的情绪不对劲,大概在崩溃的边沿,他离开病房后,空旷的病房只剩项瑾深一人。

他维持着最后跪在地上的姿势很久很久,久到不仔细看会以为他只是个雕塑。

男人口渴得冒烟,就连唾液都分泌得可怜,但项瑾深却没有喝水,他不喝水不吃饭,默默地打开病床边的小柜子。

小陈没发现,或者说所有人都没发现,项瑾深主要的伤口其实在双手上,他的指甲全部断裂,有的地方血肉模糊,那是因为他拼尽全力,硬生生将妍妍的骨灰挖了出来。

骨灰盒静静地躺在那儿。

项瑾深双手颤抖地把盒子抱在怀里,落下一吻,轻轻道,“妍妍,我们回家好吗?”

骨灰盒没有回应。

但项瑾深莫名其貌地开心起来,他打开病房所有灯,就坐在病床边,充满爱意地凝视爱人的骨灰。

有些人期待往生,有些人执念今世,有些人但愿来生遇见,有些人但愿生生世世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