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我舌头有些大,"你怎么能开?怎么办,我又没去见儿子。"
那人盯了我半晌,才说:"这是我的车。"
我却傻看着他,很久很久。他的样子模糊不清,我看到的似乎是削尖的下巴挺俊的眉眼,是少年言皓的样子,不,不对,又似乎是西装革履的景页的脸--言皓与景页的脸,交替注视着我。
有人在叫我:"肖司秋!肖先生!"
不管,不要吵嘛,景、景页也在。我努力想看清不断变幻的脸,却越来越模糊。言皓,也可能是景页,在轻笑,渐渐远去。
"别,别走!"我伸出手去,胡乱抓着,想叫出那远去笑脸主人的名字,却又像什么都叫不出。世界一片混沌。
"司秋!"
一块冷毛巾在擦我的额头。动作细致声音粗鲁,我慢慢地想啊想,终于想出了这是谁。
我倏地睁开眼睛,又被光线刺得闭上眼睛:"焉甄。"
焉甄擦额头的动作变成了敲脑壳。
我再次睁开眼睛,光线已经暗了很多。我正躺在自己家,自己那凌乱的狗窝里。焉甄在一旁,长袖俊逸,眼睛却吊着瞪着我。
"别敲,"我的嗓子有些哑,"脑袋疼。"
"疼还喝?"焉甄回身开始摆弄他带来的瓶瓶罐罐。我担忧地扭过头,焉甄长期的治疗已经让我有了真实有压迫的心理阴影。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立刻开口:"焉甄,是谁把我弄回来的?"
焉甄的动作停了一小下。
我攥紧了手指。景页的脸浮现在脑海里。
"可能是你同事吧,你喝醉了麽。"焉甄回答的语气平常。灯下,他的身影依然比我高大,虽然我也不再是年少的模样。
我缓缓松开手指,又攥起:"我喝醉了喜欢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