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觑了眼帝王的身影,想到他方才眼里掩饰不住的疲惫,不由纳罕。
温香软玉在怀,陛下怎么跟没睡好似的。
……
后位空悬,自然不必每日请安,云镜纱睡到辰时才起。
方用完早膳,就听宫人禀报,“娘娘,高公公来了。”
“快请。”
高德容领着几名内侍笑着入内,“陛下特命奴才来为娘娘送赏。”
云镜纱温声,“有劳公公。”
她使了个眼色。
尹寻春还没反应过来,芳音极有眼力见地往高德容怀里塞了个荷包,随后又道:“公公一路劳累,随奴婢去喝碗茶歇歇吧。”
高德容没拒绝那荷包,只道:“陛下还在长极宫等着伺候,娘娘的茶只得等下次了。”
云镜纱点头,“自是伺候陛下要紧。”
她眉心动了动,面带犹豫。
高德容问:“娘娘有话?”
云镜纱犹疑,“公公,我初来乍到,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那儿,可需去拜会?”
“这……”高德容思忖,“太后娘娘喜静,寻常不见人,娘娘不若问问陛下。”
却是一字未提贵妃。
云镜纱扬起笑,“好,多谢公公。”
见内侍们已将东西搁下,高德容告辞,起身回了长极宫。
“娘娘,好多东西啊。”
芳音的声音唤醒了云镜纱,她回神扫了一眼,见不外乎是绫罗绸缎,珠宝玉饰,笑道:“先收起来吧。”
丰熙应声,与芳音一道收拾。
芳音忽然“哇”一声,捧着一匣子凑到云镜纱面前,“娘娘,这盒珍珠可真大,个个成色都好,不如送去打套首饰吧。”
尹寻春够着脑袋瞧一眼,暗忖皇帝果然比许玉淮大方,她虽不懂珠玉,但见这珍珠表面光滑莹润,个顶个的好看,就知是好东西,闻言点头,“姑……娘娘带着一定漂亮。”
丰熙也道:“娘娘若是喜欢,待会儿便可送去尚功局。”
“你……”
“贵妃娘娘到――”
外间骤然响起内侍尖利的唱声,云镜纱眉头飞快一蹙。
片刻后,一名华服女子领着两列宫人,大摇大摆踏入宫内。
她穿着素色抹胸,大红色折枝芍药绣纹对襟大袖衫子外罩着一件透色薄衫,水红织金长裙,行走间金光熠熠。
乌发如云,满头珠翠,金丝流苏缀在耳侧,珠光宝气,尊贵非凡。
她与舒含昭并不相像,舒含昭的长相偏向明艳贵气,她却趋于娇媚,一双勾人狐狸眼含情脉脉,长睫一眨,似有无限风情流露。
舒裳晚径直向云镜纱走去,长睫一挑,轻佻地将她打量了个遍,“你就是陛下新封的婕妤?”
云镜纱垂睫,语气柔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舒裳晚冷哼,“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难怪能勾得陛下一入宫就封你为婕妤。”
余光一斜,她长指勾了勾芳音,嗓音慵懒,“拿的什么,过来让本宫瞧瞧。”
芳音偷偷看了云镜纱一眼,见她轻轻点头,紧张过去,“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舒裳晚懒懒垂睫,看清匣中之物,面色陡然一变,“这珍珠本宫求了陛下许久他都不给,你一进宫,他竟眼巴巴地就送上来了!”
“凭什么!”
舒裳晚气急败坏,瞪着云镜纱,酸溜溜道:“就凭你长得好?”
她一把抢过芳音手里的匣子扔到身侧宫女怀里,抬着下巴睨向云镜纱,嗓音娇媚,理所应当道:“本宫正好差套珍珠头面,多谢云婕妤了。”
尹寻春瞪眼,芳音震惊,云镜纱垂了头,语调一如既往的温顺,“贵妃娘娘既然喜欢,拿去也无妨。”
舒裳晚轻轻瞥她一眼,“算你识相。”
“本宫警告你,陛下现今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待他失了趣,还是会回到本宫身边,你若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