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立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所在的方向,昔日柔情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令舒裳晚心脏一缩的冰冷与嘲讽。
他听到了,他看到了她如此不堪的一面。
那一瞬间,舒裳晚几欲落泪,那个名字险些脱口而出。
阿均……
不是的,她没有那样不堪……
一只手紧紧握住她,仿佛能带给她源源不断的温暖。
舒裳晚刹那醒神,眼底泪光被硬生生逼回去,她强迫自己用同样冷漠的目光看他一眼,随后在宫人的簇拥下,一步步走向凤仪宫。
不能再如此失态了。
立在凤仪宫大门前,舒裳晚抚上心口。
往后在宫中,定会经常见他,若她次次都露出端倪,定会被人察觉。
舒裳晚的目光逐渐坚定。
从她走上这条路开始,就再也不能回头。
……
“……娘、娘娘。”
舒裳晚滔滔不绝的话将人打个措手不及。
芳音战战兢兢地看向云镜纱,安慰道:“您别管她,她就是因为陛下不去她宫中,在此迁怒您罢了。”
芳音越说越气,“难不成陛下喜欢您,还是您的错了?贵妃要是有本事,大可让陛下去凤仪宫,来寻您放什么狠话。”
丰熙也道:“娘娘不必把贵妃的话放在心上,陛下想去何处,岂是她能左右的。”
云镜纱远眺舒裳晚离开的背影,眸底的光明明灭灭。
她神色暗淡,“没关系,我不在意。好了,回宫吧。”
回到玉华宫,芳音嘟囔了一句寻春去了哪儿,丰熙倒是没在意。
娘娘这个小侍女年龄还小,贪嘴又喜欢往外跑,娘娘宠着,她自然无话。
用了午膳,云镜纱招手让尹寻春过来,“今日都去哪儿玩了?过来说给我听听。”
“我这儿不用人伺候,芳音,丰熙,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是。”
屋内无人,尹寻春圆圆杏眼猛地爆发出凶光,“姑娘,她接二连三欺辱您,我忍不了了。”
云镜纱靠着床头,望着窗外没说话。
良久,她轻声道:“你说,杀了她如何?”
窗外猛地吹来一阵风,吹得窗下盆栽枝叶晃动,仿佛在应和她的话。
尹寻春眸光大亮,“姑娘若想,我今晚便去。”
云镜纱面无表情撑着头。
许久,她摇了摇头,“算了,舒裳晚乃是一朝贵妃,她若死了,舒家定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他们也会把她的死安在我头上。我眼下本就是舒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能再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尹寻春含恨,“那就这么算了?”
云镜纱哼笑,“哪有这么便宜。”
“不能杀,但让她受些罪还是可以的。不过,这就要取决于你了。”
“我?”
尹寻春指着自己,一脸懵懂。
云镜纱笑了,”
你在太医院收获如何?”
尹寻春眼睛滴溜溜地转,“有个姓何的太医还不错,看着像是个好人。”
云镜纱没再问,“让他为我所用,然后,送舒裳晚一份大礼。”
尹寻春点头,“好。”
……
身边有孟桓启的人在,今日这一遭他一定知道。
云镜纱叫来芳音,“今夜我穿那套薄纱寝衣。”
芳音:“啊?娘娘最初不是嫌那衣服太过轻浮吗?”
“今个儿天热,想穿凉快些。”
舒裳晚不是说她用下作的手段勾。引孟桓启吗?不坐实此事,怎么对得起她一番嘲讽?
云镜纱心中暗忖。
芳音没多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