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纱掌心收紧。
尹寻春问:“姑娘,咱们现在去哪儿?”
“猎场。”
尹寻春大惊,“不是已经派人去寻了吗?姑娘,咱们还是先回梧桐苑等消息吧。”
“寻春。”
云镜纱停下,清透的眸子注视着她,不安迷茫交织,“我想去。”
尹寻春咬牙,“行,我和你一起。”
云镜纱对她笑了笑,“寻春,谢谢你。”
若是寻常时候,尹寻春此刻肯定已经乐得跳起来了,现在却顾不得许多,只短促地弯了下唇。
主仆二人疾速朝猎场而去。
刚转过拐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蓦地将云镜纱细弱腕子拉住。
她一惊,“谁?!”
尹寻春看清来人,惊喜道:“公子!”
眼前的男人温雅如兰,气质斐然,赫然是云景舟。
“景哥,你怎么在这儿?”云镜纱惊讶,旋即挣了挣手腕。
云景舟松开手,“纱纱,你要去哪儿?”
云镜纱不假思索,“陛下出事了,我要去找他。”
“景哥,你若有要紧事,等我回来再说。”
见云景舟不语,云镜纱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知道陛下遇险?”
云景舟叹气,“纱纱,将宫中消息传出来的,是我的人。”
也就是说,云镜纱知道的,他都知道。
“那你为何……”
话音顿住,云镜纱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景舟,嗓音因为震惊微微发颤,“景哥,你……”
见她猜出来了,云景舟抬手摸了摸云镜纱的脑袋,“眼下情形与我们心中所想不谋而合。纱纱,皇帝死后,你安心养胎,剩下的都交给我。”
什么养胎?
她眼下并无身孕,云景舟是想瞒天过海?
云镜纱手心收紧,镇定道:“景哥,我们能想到的,舒家岂能想不到?万一舒贵妃与我使了同一个法子,到时怎么办?”
云景舟温和一笑,“那就杀了她。”
“可她对我并无恶意。”
“那又如何?”
云景舟反问,清澈眸底蕴着令人胆寒的冷酷。
“只要她姓舒,便是我们的敌人。”
云镜纱摇头,试图说服他,“景哥,进宫这么久,我能察觉到陛下对舒家并非全心信任,甚至藏着敌意,我想,他的目的应该和我们是一样的,薛伯昌的马帅之位不就是他亲自下旨废除的吗?那可是舒家的人。”
云景舟不为所动,“纱纱,你太天真了。就算他想削弱舒家,可他骨子里还流着舒家的血,有太后在,他真的能如我们所想不给舒家留活路?”
云镜纱抿唇,“如果他能呢?”
她抬眼,眉眼冷漠,“毕竟,他的母亲希望他去死。”
拉着尹寻春转身,云镜纱留下一句话,“景哥,我相信我能让他对舒家失望,有他在,我们的计划会顺利许多,我一定要救他。”
“纱纱!”
云景舟叫住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语调艰涩,“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还是……”
“……你心里有他了?”
云镜纱一顿,蓦地拉着尹寻春往外跑。
仿佛她跑得越快,云景舟最后的问题便追不上她。
雪大了。
云景舟久久凝视她的背影,雪花落在双睫上,化为雪水滴入眼中,衬得眸底水色潋滟。
……
云镜纱要了两匹骏马,与尹寻春一路问询孟桓启的行踪。
寻常人岂敢窥探帝踪,纷纷摇头不知。
无头苍蝇般乱窜了许久,云镜纱遇上了带着侍卫的孟月珍。
“娘娘怎么在这儿?”
温柔女声从后方传来,云镜纱转头一喜,“长公主可瞧见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