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良正要去拿木盒,却听她小声喃喃,“好疼。”
云镜纱皮肤白,脸上的掌印仿佛拓上去一般,五指根根分明,瞧着像是女子的手。
额上的伤隐隐渗着血丝,分外碍眼。
尹寻春呆呆站在一旁,瞧着好似被吓坏了。
挡住桃杏的目光,敏良小心把木盒放到尹寻春怀里,“寻春,你去把东西收好。东西珍贵,记得锁好了。”
尹寻春回神,“好。”
桃杏撇撇嘴,假模假样地关心两句,见云镜纱和敏良都不理她,白眼一翻走了。
敏良取出药膏,轻轻涂抹在云镜纱伤处。
芳音回来,凑在云镜纱身边说笑,说得口干舌燥,云镜纱脸上终于露了些笑,她这才松了口气。
天黑得很快,吃完饭,云镜纱早早地歇下了。
凝芳阁。
舒含昭伏在枕头上哭,枕面濡湿,贴在脸上很是难受,她一把挥开,嗓音哭到沙哑,“侯爷呢?”
黛春小声道:“侯爷明日要上早朝,方才去偏房歇下了。”
舒含昭气得又落了泪,“他都不知道多哄我一会儿吗?!”
夏琼劝道:“哭多了伤眼,夫人用帕子敷敷吧。”
黛春也道:“是啊,厨房灶上温着饭菜,夫人多少吃点吧。”
“我不吃!”
舒含昭负气躲进被里,“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黛春和夏琼无法,只得退下。
屋里一片寂静,想到白日里许玉淮斥责她的话,舒含昭又忍不住落泪。
云镜纱,云镜纱!
他竟然为了一个狐狸精凶她!
舒含昭咬着被角,委屈又愤恨。
不出了今日受的气,她不姓舒!
乱七八糟想了许多,舒含昭精神不济,闭眼睡去。
睡得正沉,她仿佛做了个怪梦,浑身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住,紧得她喘不过气来。
舒含昭拼命挣扎,大口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一松,半梦半醒的她还未来得及生出喜悦,头上突然一阵剧痛,疼得她叫出了声。
“啊!”
……
清晨醒来,云镜纱便听说昨夜舒含昭梦魇,不甚磕了头,府里半夜叫了太医的事。
她坐在桌前慢慢吃着粥,担忧问道:“夫人可有大碍?”
芳音:“听说就是磕了一下,有太医看着,应是无事。”
她转了话题,“姑娘,奴婢一大清早出去买了好多纸鸢,咱们待会儿慢慢放。”
听着芳音话中雀跃,云镜纱笑了,“好。”
吃了早膳,敏良又给云镜纱上了药,随后她便坐在院里看芳音领着两个小丫鬟放纸鸢。
敏良对此不感兴趣,让人搬来矮桌,给云镜纱备上瓜果点心和茶水,随后坐在檐下做起了针线。
桃杏今个儿心情不错,罕见地也拿了个纸鸢,笑着放飞。
春风和煦,姑娘们的笑声环绕在院子里,光是听着便让人欢喜。
尹寻春蹲在云镜纱脚边,摸了一块桌上的糕点,小口小口地吃着。
两块桃花饼吃完,她抬头,视线里是云镜纱略显淡漠的侧脸。
丧气垂头,尹寻春小声告罪,“姑娘,我错了。”
云镜纱低头。
尹寻春嘟囔,“谁叫她打姑娘的?昨个儿我拼尽全力才忍住没杀了她。只是让她撞了下头,已经很便宜她了。”
拾起一块桃花饼,云镜纱递给尹寻春。
风吹起她散落的发丝,挡住了她半张宁静美好的脸。
除了尹寻春,无人瞧见她眉间冷意。
“放心,总有一日,我会光明正大让她把这一巴掌还回来。”
尹寻春瞬间高兴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