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寻春往桌上扫一眼。
云镜纱的胃口一直不大,平时最多用小碗米饭。今日桌上菜肴比平日里少了许多,其中一份酸菜氽羊肉更是被吃得差不多。
尹寻春回忆片刻,方才娘娘还添了碗米饭。
她小弧度点头,“胃口是要好些。或许是因为娘娘近日心情不错?”
像她,平日里吃得多,心情好吃的能更多。
芳音随意看了眼云镜纱,若有所思,“或许吧。”
一个香囊而已,不过两日云镜纱便绣好了。
特意让何呈光配置了香丸,云镜纱提前和孟桓启打了招呼,让他留唐鹤原说话。
翌日下朝后,云镜纱直奔长极宫而去。
一进殿,她微愣,旋即惊喜唤道:“景哥也在。”
云景舟对她笑着颔首。
和他打了招呼,云镜纱直直朝唐鹤原走去,取出香囊给她戴上。
嗅着空气中的浓烈香味,唐鹤原拧眉,“里边放了什么,怎么这么香,若是被别人闻到,指不定怎么编排。”
云镜纱不管,“你管别人说什么,你就说,这香嗅着提不提神?”
起初香气浓烈,但嗅着嗅着,的确能感到神思清明。
唐鹤原唇角绷直,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可这也太香了。”
“我不管,我亲手给你做的,你必须戴上!”
云镜纱叉腰,语气霸道。
唐鹤原低头拨弄了下香囊,神色虽还有些无奈,可眼里却藏着笑。
“你真霸道。”
云镜纱哼声,“霸道不好吗?”
唐鹤原敷衍,“好好好。”
姐妹二人旁若无人,云景舟与孟桓启对视,对于云镜纱的行为很是震惊。
孟桓启回神,轻咳一声,“云卿还有什么想说的?”
云景舟迟疑,“昭仪和唐大人……”
“那是她失散多年的亲人,失而复得,难免上心些。”
云景舟仔细打量着唐鹤原。
他们二人曾在翰林院共事,并不陌生。
可他竟不知唐鹤原是云镜纱失散的亲人。
云景舟垂睫,指尖僵直。
……
唐鹤原离开长极宫后回了大理寺。
近日整个大理寺都在调查应家舒家一案,忙得不可开交,哪怕是遇见关系不错的同僚,都只是略微点头。
唐鹤原一路畅通无阻地回了公廨,陡然发觉一份卷宗被她落在了家里,和上峰告了假,她匆匆回了唐府,拿了东西又匆忙回到大理寺。
昨日襄阳侯府的小厮上门,道是老夫人近日身子不爽快,今日一早叶江临便回了侯府。
回去之后才发现她老人家身子骨硬朗得很,为了骗他回去才演了出戏。
叶江临气冲冲地和拦住他的侯府侍卫们打了一架,趁机溜走。
他闷闷不乐地走在街上,实在想不通。
他明年才及冠,祖父祖母用得着这么着急让他娶亲吗?
说得好听是盼他娶亲,说得不好听,他就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他叶江临也算是一表人才,怎么能被强压着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就算要娶,那也得……
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张清隽疏淡的面孔,叶江临不可置信地停下脚步,打了个哆嗦。
他他他他,他怎么能……
视线慌乱一晃,一道熟悉的身影钻进眼中,叶江临来不及分辨方才的复杂情绪,立马朝他挥手,“唐鹤原,唐鹤原!”
对面那道人影匆匆而行,根本没听见他的声音。
叶江临蹦了两下,放声大喊:“唐鹤原!唐鹤原!”
“小原!”
……
车轮子从青石板路上碾过,留下两道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