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提着灯,有些手忙脚乱地看着云镜纱,“我们要等等寻春么?”
“不用等她。”
云镜纱拿过提灯,灯影一晃,暖光照在她脸上,笑容温暖明媚,“我们先走吧,她自己会回的。”
嘉木点点头,“好。”
二人一路到了许玉淮书房外。
夜风徐徐而过,吹得院内竹影晃动,“沙沙”作响。
院内灯火明亮,两名小厮尽忠职守候在门外。
元义见了云镜纱,惊讶道:“云姑娘怎么来了。”
少女笑,“老夫人让人给侯爷炖了参汤,我正好在承安堂,顺道给侯爷带过来。”
明月从云层里钻出,清辉似薄纱笼罩大地,少女提灯立在阶下,身上笼了一层辉光,婀娜纤巧,
柔美飘逸。
美人声如莺啼,关怀问道:“侯爷还在忙?”
元义不敢多看,低头含糊应道:“是。”
门内响起许玉淮的声音,“元义,是谁来了?”
元义高声道:“侯爷,是云姑娘。”
“让她进来吧。
或许是错觉,这道隔了一扇门,显得有些厚重的嗓音里似含了三分笑意。
元义替云镜纱开了门,她把提灯给了嘉木,从她手里拿过食盒,缓步迈进门去。
许玉淮抬眸,笑着唤她,“云姑娘。”
“侯爷。”
云镜纱视线从书案上掠过。
数十本书籍堆在案上,顶上那本卷了边,当是其主时常翻阅之故。
她斜斜看见三个大字。
《道德经》?
云镜纱忽而忆起,当初在水里救起许玉淮时,他身上也是带了本《道德经》
许玉淮喜欢看这书?
察觉到云镜纱的视线,许玉淮将另一本书盖在《道德经》上,疑声问:“今夜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云镜纱顺势收回目光,拎起手中食盒,复解释一通,“今日去承安堂看望老夫人,离开时老夫人让我替侯爷送碗参汤。”
许玉淮愧道:“是我不孝,近日忙于公事,忽略了祖母。幸好有云姑娘陪她解闷。”
云镜纱小声道:“这不算什么。”
把食盒放在案上,取出盅子和翡翠瓷碗,云镜纱盛了碗汤放在许玉淮面前。
“老夫人一片心意,侯爷快喝吧。”
喝了她就该走了,免得舒含昭发疯时连累她受罪。
“不急。”
许玉淮唇畔含着温润笑意,缓步走到窗前,将开了一半的窗子彻底打开,回首对云镜纱道:“今夜月色不错,正适合入画。不知云姑娘可有雅兴做我画中人?”
云镜纱敏锐地察觉到,今夜许玉淮的心情很是不错。
这是有喜事?
她抬眸,灯火之下面如暖玉,双颊藏粉黛,杏眸含水蕴雾,清丽似玉兰。
“我……”
刚吐出一字,云镜纱目光定住,倏然一惊。
窗外夜风张扬,树影婆娑。眇眇忽忽间,她看见一个略显熟悉的影子。
影子立在树前,漆黑凤眸不辨神色,定定望着她。
是孟桓启。
第22章
那道身影飘忽无踪,再看去一眼,树下空荡,唯余风痕。
她不会看错,孟桓启定是来了。
他怎么会在这儿?是来寻她的?
“云姑娘?”
许久未得到回复,许玉淮狐疑的嗓音落下。
云镜纱醒神,长睫微掀,戚戚看他一眼,半垂着头,小声低落,“许大哥,天已经晚了,我留下不合适。汤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