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脚腕的皮肤是金贵的,也是方大夫一只手就能握过来的。

毛巾冰敷了一会儿后,方识攸把冰袋拿走,用毛巾上剩余的低温继续敷,握着他的脚腕敷。

同时他们在做/爱,被握住的脚腕固定得很好,方识攸一只手握着他脚腕,另一只手撑在枕头旁边。为彼此沉醉,为彼此高/潮。

周二下晚自习是十一点了,方识攸过来接他下课。许南珩讲了一天求导思路,倒不是口干舌燥,而是从内而外的疲。

“讲题到最后,最后的最后。”许南珩拉下安全带,说,“就是你能看见学生们是非常明显的,泾渭分明的两种反应,懂了,和,根本不懂。”

方识攸笑起来,他从后座拿过来一个文件袋。

许南珩接着说:“数学这玩意它就是……唉,没辙,这是什么?”

方识攸递过来几张纸质文件,说:“感谢信,介绍手册,邀请函。许老师,月底和我一起去肯尼亚吗?”

“去肯尼亚?”许南珩不解,“你能有这时间?你辞职了?”

“……”方识攸无语了那么一下,“我辞职不跟你商量吗?一个月的援非医疗,国际医疗友好合作项目,算是出差。”

许南珩恍然:“我说呢。”

接着他低头去看介绍手册。他平时坐车里的时候连手机都不太玩,因为容易晕车,今天不同,今天一路上他都开着手机手电筒在看肯尼亚的介绍手册。

然后到家里有点晕乎了,坐在阳台吹风缓了好一会儿。方识攸从冰箱拿了瓶冰矿泉水过来给他,挨着他坐下:“怎么样?月底暑假,肯尼亚免签了,过去也方便,一起吗?”

城市的晚风吹进阳台,许南珩弯起嘴唇笑了笑。他没说话,他也不需要说话,亲密的爱人之间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道出一万句话。

方识攸说:“从前人们觉得非洲那么热的地方不可能有雪,但东非大裂谷南面有一座乞力马扎罗。”

多年前许南珩支教结束,他即将离开西藏,站在学校里,对学生们说了这么一段话。他告诉学生们,如果没有办法,没有时间去看世界的话,那就读书。

有时候被时间或金钱禁锢而无法去远方。纵然许南珩这样,家中父母老人健康,膝下没有孩子,拥有寒暑假,已经是相当潇洒的状态。但他依然在城市里,他千丝万缕的牵绊是方识攸。

在这一点上许南珩会承认他有点儿恋爱脑。他喜欢东非大裂谷,也喜欢赤道横穿而过的恩贡山,或是茫茫大型野生动物群的迁徙,但他还是更喜欢方识攸。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许南珩自己都吓了一跳。或许是在西藏的那一年让他对生命有了不同的感悟,比如患有心脏病的卓嘎。也或许是方识攸的职业偶尔会带回来一些‘没救回来’‘没复跳’的沉闷消息。致使他虽然向往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但也更想留在眼前人的身边。

许南珩拧开矿泉水喝下几口,问他:“援非医疗项目会很辛苦吧?”

“还好。”方识攸说,“我还没确认报名,想问问你的意见。我工作性质摆在这儿,很难有机会和你去这么远的地方,而且这个季节的肯尼亚很美,草都长出来了,雨季也过去了。你想去吗?”

许南珩点头了。

月末。

赤道横贯而过的恩贡山迎风面,有滑翔机乘风而起,这个季节是非洲旅游的旺季。

热气球从橙红色的晚霞中缓缓下降,越野车在根本不是路的路上碾压着旺盛的植被,轰着油门远去。许南珩戴着他可口可乐配色的鸭舌帽,他特喜欢这种黑红色搭配,买了好几顶。

“你把外套穿上。”方识攸从副驾驶回过头提醒他,“非洲晚上很冷。”

许南珩坐在后排,后排一个他,和三个巨大的包。他自己的一个50L容量的徒步包,方识攸的两个防水包。方识攸在副驾驶,开车的是当地医院接应他们的大哥。

大哥会说几句中文,附和道:“很冷!穿衣服!”

许南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