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了稳自己的语调。

“噢,那行啊,明天我下手术了给你发微信。”

“给我打电话呗。”许南珩又喝了一口水,“微信我未必能及时看见,iPhone这个破信号你知道的。”

学生们去借用县初中的实验室中,县初中包了两辆荷载49人的大巴车过来接送,计划是明天上午出发,大巴嘛,跑山路肯定慢慢悠悠,上午出发下午到,刚好。

第二天,也就是周二,六十多个孩子和所有老师坐上大巴车。

去县初中做物理和化学实验,由索朗老师和次仁老师带着。到县初中的时候达瓦江措来接他们,见到许南珩,达瓦江措热情地挥手打招呼。

许南珩自认是个潇洒的人,他愿意放过自己,不去钻任何牛角尖,他姥爷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时至今日许南珩依然很受用,人生苦短。

所以对方识攸,他那点说不上来的情绪,他决定先按下不管。这也是数学教会他的东西,不会写,就空着,跳过去,别耽误时间。做题如此,人生也是如此。

毕竟这世上的大部分事情都没有可套用的公式,没有绝对正确的解法,也没有参考答案。他站在县初中教学楼下,学生们跟着老师上楼,他抬头看这藏南高原近在咫尺的碧蓝青空。

就像最开始在拉萨的时候他忘记跟方识攸要个联系方式,那时候没觉得有多大遗憾,这世界每天有太多人错过。太多太多人都只是无名之辈,那些错过不会变成故事,那些萍水相逢也都终将是公路边、雪山下的一阵风,不留痕迹。

他吸气、吐气,调整了一下自己。

毕竟归根结底他连方识攸是不是单身都不知道,更别提性取向。

“许老师!”达瓦江措笑着迎上来,“最近好吗?”

许南珩回神,笑起来,跟他握手:“还不错,你呢?”

“我都好我都好,来我办公室坐会儿吧?”达瓦江措说,“他们两节物理两节化学,一下午呢。”

许南珩抬头看看天,说,“我不了吧,我去趟市场,买两条棉被,方大夫说过几天降温了。”

其实现在已经冷了,许南珩一件藏蓝色的圆领毛衣外面穿了件防风大衣,他刚从大巴车下来,有点闷热,敞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