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然惊住了。

怎么回事？

厉迟不是去找他妈妈了吗？！

秦陌然急了，趴在铁栅栏上，喊了一声：“厉迟！”

那边坐在台阶上的厉迟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

他抬起眸子，看了过来。

眸子黑沉沉的。

秦陌然又喊了一声：“厉迟！”

厉迟像是浑身灌了铅，行动迟缓，半天才终于动了动，然后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最后穿过马路，朝庄园这边走了过来。

两个小孩再一次面对面了。

秦陌然一看到厉迟，瞬间眼泪汪汪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被打了呀？”

隔得近了，厉迟那种虚弱苍白就更加明显了，而且身上还有几道伤疤，一看就被人打过。

秦陌然不明白，为什么厉迟的童年会这么可怜。

厉迟看到了秦陌然的眼泪，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开口道：“我没事。”

连声音都是嘶哑的。

秦陌然的眼泪更是啪嗒啪嗒往下掉，像一颗颗珍珠，顺着肉乎乎的脸颊往下滚落。

他看不得别人受苦。

厉迟看见秦陌然哭得这么厉害，总算是彻底从那种虚无死沉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有些无措地说道：“你别哭啊。”

秦陌然的眼泪还是不停涌出来，大颗大颗的，睫毛都湿漉漉的。

平时总是笑着的小团子，这会一旦哭起来，让人揪心极了。

厉迟急得趴着铁栅栏，急急解释：“我真的没事，伤口都已经养好了，不疼的。”

秦陌然哭得抽了抽：“真的吗？”

厉迟肯定道：“当然。”

他忍着身上的疼痛，站得笔直了一些：“你看，我真的没事。”

秦陌然的情绪总算是好了一点，这才有空问道：“你不是去找你妈妈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厉迟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道；“她有新生活了，我不应该打扰她。”

秦陌然急切道：“可是你在这里生活得不快乐啊！”

厉迟却是说道：“没关系的。”

至少，他在这里能看见秦陌然。

秦陌然心疼厉迟的遭遇，可他现在也只是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而已，也做不了什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回家里给厉迟带了药膏，然后还把自己一大堆吃的给带了过去。

秦陌然把这些东西通通塞给厉迟：“你一定要好好的。”

厉迟接过了那一袋子东西，眸光微变。

如果说，他黯淡无光的童年里有什么是值得期待的，就只有每次和秦陌然的相见了。

秦陌然的出现就像是一束温暖的阳光，穿透腐烂的污泥，照亮了地狱里的他。

……

某一天。

秦陌然被佣人们带出庄园玩的时候，无意间碰见了厉兴德和另外几个牌友。

秦陌然看到厉兴德，有点不高兴。

他觉得这人一点都不像一个好爸爸。

偏偏厉兴德见他可爱，还上前逗他：“这是哪家的小娃娃啊？长得真可爱。”

秦陌然从来对人都是笑着的，这次却冷着脸，转身就走了。

厉兴德莫名。

一个牌友笑话他：“老厉，你是不是无意中得罪过这个小孩儿啊？”

厉兴德：“胡说！我都没看到过他，去哪儿得罪他？”

秦陌然一路气鼓鼓地回到了庄园。

然后迎面撞上了他三哥秦野。

秦野一把拎起小崽子：“你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秦陌然依旧气呼呼的。

秦野捏了一把秦陌然的小脸蛋：“小河豚，说吧，到底在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