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叔公犹疑着问：“……二房是难以为继，但不难保证大小姐就不会走上相同之道。”

另一位元老接着说：“且看大老爷和大少爷，容老夫妄自揣测一句，哪怕大小姐不似二房般狠绝无情，但若是庸碌无为，也未尝会是好的人选。”

楼镇云：“诸位长辈且看面前的文件，大小姐是程氏从民国以来，第一位握有一半及以上股份、享有绝对话语权的主席，能力可见一斑。程氏是有外事不入内宅的规定，但不掌外权又如何主内？况且原老先生刚才已经传达了老爷子的遗愿，做家主自然名正言顺。”

厅里又是一阵默默。

楼镇云旁边的原老先生这才开口：“仲仁一脉确实过于激进，老爷子当初虽没有明确说明，但也是这个意思。”

老先生叹了口气，望向程棽这边：“二小姐如何看？”

程棽低头思索片刻，目光逡巡一圈，才说道：“我自然尊重爷爷的意愿。”

“那四老爷……”

“我和二小姐一个意思。”

门口传来脚步声，程楚走进来，后面跟着被搀扶着的程姚。

程楚看着那头的程棽二人，静了两秒转了视线，程姚坐在主位的旁边。

程楚搭着椅子扶手，噙着笑：“诸位叔公长辈，讨论的如何了？”

一人说：“大小姐才华出众，只吾等老夫垂垂老矣，再担不起一步的行将踏错。我只求一个保证。”

“二叔公为程家鞠躬尽瘁，晚辈自然理解您的顾虑。”程楚点点头，从位子上站起来，身姿挺拔，视线从在坐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一字一句地说道：“程楚在此立誓：十年，收回程氏所有外有股份，现今所有停滞、在谈、在建、已成的项目，皆要盈逾于亏。后宅子弟，必要深悉经传诗书、纲常伦理，邻里和睦，家佣归顺。如誓言有背，我愿放弃名下所有股份，从族谱除名！”

厅里人皆震了一震。

“小小姐的意思？”

程姚脸色有些白，声音倒是沉稳：“我听太爷爷的，支持大姑姑的管理。”

她向后一侧头，管家让人呈上一个檀木盒子，正式家主印和玉扳指，扳指上已经事先缠了一圈金线。

程楚拿出来戴在手上。

两撮人都静静地看着，仿佛园工看着眼前的树苗，期待着有一天能长成参天大树。

管家说：温家的人在大门外等着呢。

程楚没说话，看着程姚，程姚一动没动，她才回：“把他们拦住，不用放进来。”

长辈们陆续地出去，程楚让楼镇云带着人也走了。

程棽从那头走过来，看着两人：“怎么回事？温家的人来干什么？”

程楚轻笑一声，下巴点着程姚：“这位……之前和温家那个小少爷准备联手呢，现在温家那些老古董为了和温老夫人分庭抗礼，撺掇着要给两人结亲呢。”

程姚抵着头没说话。

程棽皱着眉：“温家想什么呢？程姚就是过去，也带不走什么。”

“她怀孕了。”

“谁？”程棽惊讶地扬着眉，看着程姚，“程姚？你你胆子太大了！”

程楚淡淡地：“程姚，昨天包括方才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现下你也看到了，程氏不是你、我、或是其他人一个人的程氏。以前的事，没人会再去追究，你怎么选择看你自己。”

程姚吐了口气：“先把我送出去吧，我想先把孩子生下来。他现在在温家也是水深火热，望大姑姑看在今日能帮衬一二，我与程氏已经没什么了，以后再见，也是各凭本事。”

程楚点点头：“我让人从后宅给你送出去。”

程姚做了个礼，看着两人，良久才低叹着喊道：“大姑姑、姑姑，我先走了。”

两人目送着管家送她出去。

程楚看着厅那头安然坐着的程泊文，低声和程棽说：“还没恭喜你和四叔。”

程棽扫了眼那头，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