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还摆着几盆四季海棠。
“那是我爸以前养的,”见胥白玉对海棠花很感兴趣,于菁解释道:“养了好多年了。”
“养得很好嘛。”胥白玉转头冲他笑着:“改天我去跟于老师取取经。”
于菁一挑眉:“你也喜欢养花?”
“没养过,但是最近有这个打算。”胥白玉眨眨眼:“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于菁也笑了,把胥白玉拽到厨房,又把菜都放到菜盆里,笑眯眯地说:“你之前说活你都包了,我可记着呢。先把这些洗了吧。”
“好嘞。”胥白玉应得爽快,把于菁从厨房里推了出去:“洗好了我再叫你。”
于菁只是离开了片刻,一会儿便回来了。胥白玉听见脚步声便转头望去,只见于菁怀里正抱着自己送的抱枕。
还没等他说什么,于菁先开了口:“小胥,你是不是颈椎不太好?”
胥白玉一怔:“你怎么知道?”
“没有,我也是猜的。”厨房暖色的灯光里,于菁笑眯眯地望着他:“年轻人嘛,哪有愿意天天把那么厚的围巾裹在脖子上的?”
“你不要总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胥白玉佯装不服气,笑着打趣道:“你也不过比我大了四岁而已。”
于菁叹了口气:“四岁已经挺多了,我这些年才发现,人啊,真是一年一个样。”他把抱枕放到餐厅的椅子上,缓步走到厨房,站在一旁看着帮他洗菜这人。
胥白玉的身量虽说不像于菁这般瘦削,但从侧面看仍旧有些单薄。这人饭量不算小,但平素辛苦忙碌消耗更甚,又不像裴允宁那般一有空就往健身房跑。他此时没穿外套,只穿了件贴身的毛衣,看着确实有几分招人怜。
于菁以为自己在发呆,可等他回过神来时手已经覆在了胥白玉的后脖颈上。他听见自己说:“我帮你揉揉。”
胥白玉愣在了原地:于菁的力道很合适,可自己还是出了一头的汗。他赶紧把菜洗干净,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低下头,故作轻松地调侃道:“于大厨,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说罢便赶忙溜出了厨房。
对胥白玉来说,圣诞节这种舶来品其实并不能引起他多少兴致。在他看来,这玩意儿跟双十一似的,更多的还是为商家促销提供了契机。然而难得的,此时他却很愿意沉浸在过节的气氛里,给自己一个放松与高兴的借口。
厨房里切菜与翻炒的声响不断,胥白玉缓步走到阳台,透过窗户望着外头漆黑一片的夜色与玻璃上倒映着的客厅里的灯光。
这天是周五,对于学生党来说实在是个好日子。于菁家在二楼,胥白玉站在阳台上,借着楼下路灯的光亮,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和家长一同出去玩的小女孩脸上的笑容。
有供暖的缘故,屋里一直保持在二十多度。望着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的对面一幢楼,胥白玉忽然觉得暖意不止落在了身上,也在不知不觉间融进了心底,润物细无声。
说来奇怪,胥白玉活到这个年岁,很少有过这样的感觉。幼年时父母从没在他面前和平相处过,只要一见面,说不了几句话便恶语相向,以至于后来他妈李燕女士的生活方式从一个月回几趟家变成了几个月回一趟家;他爸妈离婚后他被判给了胥建业,那人火速结婚生子,还一次得了俩大胖小子,实在照顾不过来便把胥白玉送去了老太太家里。胥白玉原也不在乎,可就在这天晚上,他心里陡然生出了些许近乎安定的滋味,以至于他回想着过往,便也觉出了几分委屈。
“小胥,”于菁把围裙解下来,站在餐厅里喊他:“过来吃饭吧。”
“诶。”胥白玉赶忙应下,冲他笑了笑。
这顿饭于菁做得很丰盛,荤素齐全。胥白玉知道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毕竟这人自己其实吃不了多少。胥白玉有些受宠若惊,他觉得几句道谢已经难表心意,以至于他坐在餐桌边上,迟迟没有动筷子。
“怎么了?”于菁不解:“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胥白玉怕于菁误会,赶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