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胥白玉垂下眼帘,脑海里放电影似的忆起了很多片段。他想起高中的时候,大礼拜回奶奶家总能碰到临走的胥建业,那人明知他不待见,却还是会为了见他一面谎称马上就走,会试探地问他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太累;后来读了大学,自己跟家里的联系渐渐少了,可逢年过节以及他过生日,胥建业的红包与祝福却从来不会少;他想起毕业典礼的时候,那人给他发短信,说自己实在太忙去不了,但在自己心里儿子是永远的骄傲;而这些都是他在气头上时选择性忽视的光阴碎片。胥白玉觉得很累,他把眼镜摘下来,转而靠到于菁身上,默然无声。

于菁顺势搂住他,低声说了一句让他顿时目瞪口呆的话:“其实你也不过是想让他跟你道个歉而已。”

胥白玉彻底愣住了,忽而无比钦佩对方窥探人心思的本事。他也是这才明白,其实很多事于菁并不是做不到,只是关心则乱抑或无心于此罢了。

他随即自嘲地笑了:毕竟对方也是三十岁的人,经历了那么多事,哪能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他望着于菁,良久才说出一句:“我挺佩服你,真的。”

“佩服我做什么?”于菁哭笑不得:“当年他们年轻气盛,现在对你估计都存了千万般的愧意。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个机会?”

胥白玉未置可否,却笑得极为随性,边笑边说:“原来我的于先生是这样一个精明的人。”

他抓住于菁的手,仔细摩挲着这人手背上的骨节,默默地把相识后的记忆全都重建了一番。胥白玉不是个能藏得住心事的,他对于菁那点儿心思估计对方早就心知肚明。如果于菁对他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排斥,那他们绝对能比陌路人还要陌路。

思忖至此,胥白玉心里最后一点儿不确定顷刻间烟消云散:在生活的艰难繁琐下仍选择和自己在一起,共同面对这么多难事,这大概是这个聪明人做的最为“愚蠢”的决定。

“精明?”于菁若有所思,最终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就当好话听了。”

他话音刚落,忽然被人按倒在了沙发上。胥白玉伏在他耳边,笑得很是开怀:“当然是好话。于菁,谢谢你。”

于菁笑着伸手拨开了胥白玉额前的头发,眯起眼望着他:“谢什么?”

胥白玉笑得无奈,他想:自然是谢你愿意在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世间把面具撕掉,千帆过尽后仍然送了我一颗如假包换的真心。

然而这些话他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他把胳膊撑在那人身侧,低头咬上了对方的嘴唇,许久才放开。

第二天是除夕,于菁已经放假了,可他还是起得比胥白玉早,还给对方煮了馄饨。

“吃饭了。”于菁走到胥白玉床边,见胥白玉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把沾了温水的湿毛巾覆到那人脸上:“清醒了没有?”

胥白玉坐起来,把毛巾塞回于菁手里,推了这人一把:“能不清醒吗?”他揉了揉眼,掀开被子走下床:“你没泼我一盆凉水,我还真得感谢你手下留情。”

“我给你下了一碗馄饨,”于菁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间:“闻见香味了吗?”

在热乎乎的早饭面前,胥白玉瞬间缴械投降。他回身抱住于菁,懒洋洋地说:“你怎么这么好啊。”

“我哪里好了?一点都不好。”于菁搂住他,颇为不舍:“我今天没法送你去上班了,我不放心我爸自己在家。”

“这有什么?应该的。”胥白玉轻声道:“在家做好饭,等我回来。”

“你还没有点菜呢。”于菁很想跟他多腻歪一会儿,抱着他不撒手:“说吧,想吃什么?”

“也没有什么很想吃的。”胥白玉仔细思忖着:“我不吃香菜,不吃葱,你注意着点儿别放就行。”

“你不吃葱?”于菁觉得很稀奇:“真的吗?”

胥白玉也很无奈,故意做出一副委屈模样:“真的,我是真咽不下去。”他忽然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笑得合不拢嘴:“以前我奶奶烙馅饼,调馅儿的时候都会调两份,我独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