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重新开张的日子。
严衍从四海斋临湖的雅间凭栏俯瞰,只见清江濯锦,龙舸云帆,鸳鸯湖碧,霞枫秋凉。
“严兄觉得鸳鸯湖如何?”
“如石兄所言,人杰地灵,俊采星驰。”
“隔壁那临湖的便是春花酒楼,他们有自家的画舫高船,可以包船至湖心用膳。你看湖边泊着的高船上搭了个台子,大约今日有什么盛事。”
坐在对面的青年公子自称石渠,是汴陵本地人士。三日前,石渠从京城游历归来,在赤峰寨附近遭强人拦路打劫。幸好路过的严衍会几手功夫,斥退了强人,两人便结伴同行,往汴陵而来。
一到汴陵,石渠便在四海斋摆了一桌答谢宴,感谢严衍搭救之恩。
严衍道:“石兄对春花酒楼如此赞赏,怎么今日不去那边用膳?”
“……”石渠咳了咳。这位萍水相逢的严先生,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容貌若秋树般清冷华美,乃是睿智沉着之相,说起话来却肃穆端方,丝毫不会拐弯,还隐隐有股威势,总教他想起幼时打过他八百回手心的私塾先生。真不知道是不通世故呢,还是我行我素。
但他打退匪徒的那一身功夫,真是教人大开眼界。石渠自幼话本读得多,经过这一次,已经自动将严衍脑补为出尘脱俗的隐世大侠,心中的景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实不相瞒,我和那春花酒楼的老板有些过节,所以……呵呵,不太方便。”怕他误会,石渠又补充道:“严兄可别觉得我是心疼钱,春花酒楼的菜色不贵,若是不包船,今天这一席菜够咱们在春花酒楼吃上两顿的了。”
嗳,好像越抹越黑了。石渠尴尬地搔搔头。
见严衍饶有兴致地望着湖上楼船,他连忙道:“不如唤掌柜的过来问问,湖上在举办什么盛事。”
四海斋的掌柜陈葛是一个清隽秀美的青年,笑起来露出两侧各一颗小虎牙,分外俏皮,一双桃花眼仿佛带着钩子,有些肆无忌惮的味道。石渠看看厅中,难怪四海斋今日生意这么好,而且是女客居多,多半都是冲着这位大掌柜来的。
陈葛一进雅间,外间无数的倾慕眼神便跟着进来,荡漾的珠帘都拢不住春意无限。石渠也被他的俊美容颜晃了晃眼,呆了一呆,方才回神,真心道:“掌柜的真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哇!”
石渠将疑问道出,陈葛堆满笑意的眼眸冷了两分。显然他们不是第一个这样问的客人。
“二位瞧见那‘以武会友’的横幅了么?今日春花酒楼在湖上楼船摆下比武擂台,最终的胜者可以赢得赏银二百两,且比武胜出两场以上的,都可以有机会在长孙家谋得个护院的差事。”陈葛打量一下眼前两人,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两位有意去试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