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之后的傅禹已经不是他记忆里那个男孩子啦,他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胸膛宽阔踏实,在他迷茫地时候,傅禹和他说的话、给他做的事、还有那些想想就让时鹤生惊慌的瞬间。

他还会是原来那种感觉吗?

时鹤生不知道,他脑子里十八岁和二十二岁的傅禹来回晃荡,一个接连一个的叫他。

十八岁的傅禹声音很大,他说:“老师,我喜欢你。”

二十二岁的傅禹低声道:“所有选择均来自于心理动机,而不完全是道德制约。”

“老师,你等着我,行不行?”

“时鹤生,我很需要你,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

“老师……老师……你别不要我……”

“宝贝,别动。”

……

他猛地打了个冷颤,手忙脚乱地喝了一口杯子中已经凉透了的水,上楼去了。

十八岁的傅禹他不能选,二十二岁就能选了吗?

他也配?

一觉睡得浑浑噩噩,时鹤生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他摸出手机放在耳边:“喂?”

“醒了吗?”傅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嗯……”时鹤生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做梦似的翻了个身:“没有……”

傅禹轻轻笑了一声,刚睡醒的时鹤生和醉酒时候差不了多少,是有些含糊的鼻音,说话都软软的。

他说:“起来吧,早上有你喜欢吃的早餐。”

“……嗯?”时鹤生又嗯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是真的手机里有人在说话。

“周一了,宝贝,醒醒。”

“……”

时鹤生醒了,他趴起来看着屏幕上通讯人的名字,低声问:“你说什么?”

傅禹以为他还没醒,故意想骗一句回应,没想到时鹤生竟然醒了。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又想到时鹤生根本看不到他,才大着胆子继续道:“我叫你起床,不然时老师真的会迟到。”

“我连闹钟都没有响,怎么会迟到?”

“闹钟时间已经过去了。”傅禹看了一眼时间:“听话,快点洗漱,吃了饭再出门。”

“……”时鹤生也仔细看了一眼时间,糟了糟了,是真的糟了。

他也不跟傅禹掰扯了,挂了电话就飞奔下床收拾了。

等他坐上车急急忙忙到了学校,时鹤生才反应过来傅禹是专门打电话来叫他起床的。

他闹钟没响,可能是被他不小心按掉了。

傅禹是专门问了家里人才知道自己还没起床的吗?

想着时鹤生给傅禹发了一条消息:“谢谢你叫我。”

傅禹回得很快,他说:“不谢。我愿意天天叫你起床。”

时鹤生不爱回他的贫嘴,就问他:“你到了?”

“嗯,在去酒店的路上。”

“好。”时鹤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你注意休息。”

傅禹问:“还有呢?”

“没有了。”时鹤生想了想,又补充道:“今天是跨年夜。”

隔了一会儿他才收到傅禹回复:“我今天回不去过新年了。”

“我知道。”时鹤生不觉得有什么,他回:“没关系,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你记得吗?我就是在这边上的大学。”

时鹤生当然记得,所以他才并不担心傅禹的出差,甚至很放心,毕竟是他熟悉的城市,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记得。”

傅禹追问:“如果我不回去了呢?”

只是冷不丁的一句话,时鹤生的心却像被针刺了一下,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那行字,删删减减,才回复出去:“不会。”

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屏幕,过了很长时间,直到他上课之前,也没再收到傅禹的回复。

两个人隔着一个太平洋,一万多公里的距离,谁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