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媒婆说,汤家就汤父经营了一间馎饦铺子,儿媳嫁进来后,吃饭说话不像是家里娇养骄纵的人,很是能干乖巧,也能吃苦。

可现在她那阿弟倒像是被惯大的,在长辈跟前随口插话,又笑嘻嘻,不怕人,还有新寻的夫婿,见伯安和老崔态度,好像是个有来头有大本事的。

真是怪了。

“珍娘,你那阿弟现在做什么?可是做官家夫郎?”崔母问。她刚听了一耳朵,也没记清楚,对这个也不懂。

汤珍吓了一跳,“不不不,娘你可能没听清,五哥儿新夫婿祖上是当了官。”

“我听见了,只是我瞧着你阿弟神色说话,像是有底气有本事的。”还说给儿媳看看大夫,孩子生多了伤身,这儿媳没生男郎,她都没说什么刻薄话呢。

崔母问了半晌也没套出话来,可看今日突然来的亲家一家,穿戴、说话、出手,都像是发达了一般

“也是,你好几年没回去了。”

汤珍一听,怪自己,“是我不好。”这些年,连着生娃娃,娃娃小,冬日过年太冷,总是找不到回去的好时候。

屋里。

汤显灵将熟睡的四哥儿放回床铺上,小三娘有点点好奇和害羞,扒拉着门框偷偷看他,汤显灵便招手,小孩乖乖过来。

“你叫我阿叔,记不记得?”

“阿叔。”

汤显灵便从荷包里倒出松子来,“这个难剥,你小心牙,我给你剥。”他没直接给小三娘,拿手剥了壳,倒出果仁在掌心,你一颗我一颗跟着小三娘一起吃。

没一会,小三娘就不害怕这位阿叔了。

汤显灵问:“你有名字没?”

小姑娘摇头。

“我以前叫五哥儿,你的五阿叔。”汤显灵笑了笑,“没有也好,等你大了,自己给自己取一个名字,还合心意,想叫什么叫什么,现在要大人取,取了难听的,还不如不取。”

蒋芸听着五哥儿同外孙女说这些也没制止。

小三娘听得懵懵懂懂,却也好似明白一些,她自己给自己取名字,还可以这样啊。

晌午刚过,崔父声在院子响起:“老婆子,饭好了没?别慢待了客人。”

听着声很是喜气。

“还有酒。”

崔伯安声:“爹,我去打酒。”

“那你去吧。”

灶屋里,崔母先是应了声说快了快了,又心里惊奇,这还给买起酒来待客,伯安对着舅家都没说这般上心的,真是怪了。

没一会,饭菜好了,崔伯安拎着酒回来,还是好酒,说要和弟弟痛快喝一杯,皇甫铁牛笑说好,奉陪。

之后就是谦让坐着吃饭。

“珍娘你别忙活了,快来坐下,你陪岳母阿弟一起用饭说说话。”崔伯安喊媳妇儿。

汤珍说:“还有两个热菜”

“我去吧。”崔母说。

汤显灵便道:“不急不急,等人齐了一起吃。”

“我也不饿。”皇甫铁牛说,很是客气,“还是等婶婶和二姐忙完一起上桌吃饭。”

最后就是一起忙完上桌吃饭。

崔伯安给皇甫臣倒酒,一通敬酒。皇甫铁牛也客气,没拿架子,反敬回去,还说你是二姐夫,一家人,别客气云云。

二人几杯酒下肚。

崔伯安话题老爱扯皇甫家的事,是好奇,倒是没生疑因为这位妻弟夫婿说的话,什么渌京家里宴客、祭祖等等,他听都没听过,就是镇上最富户的石家,也不是这般排场。

他一听就知道,这位妻弟夫婿小时候真是过过少爷生活,不由想:戏文里都说宰相门前看门的都是个富户,这话真做不了假,皇甫家祖上发达过,就是如今不济分家分支,也比寻常老百姓有底蕴。

……

一通吃吃喝喝,崔伯安喝的有些大醉,高声嚷嚷说今日长了见识,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兄弟,过去确实难,没带着珍娘回去看望岳丈岳母是他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