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战弑父杀兄得位不正,拥护他谋反上位的正是身为他母亲后家的王家,以及镇军大将军赵烨。

王衡与赵烨一个是国舅,一个是军权在握的大将军,两人都有从龙之功,女儿更是祈战后宫中唯二的妃子。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家之间互相看不上眼,都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连带着宫中的贤妃与齐妃也是势同水火,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搞垮对方。

世家大族为了自身的利益争权夺利,做出任何手段和行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南溪却隐约觉得并不简单。

王赵两家势力如日中天,虽然互为制衡,但难保不会为了利益联合起来。

身为皇帝的祈战,又怎可能容忍这样两个心头大患的存在?王赵两家日益加深的矛盾,这其中当真没有祈战的手笔吗?

南溪只敢猜测却一点都不能表露出来。

也是这几日的闲聊之中,他才知道青栀居然也是南钰国人,祖籍淮阳徐洲,曾是世家大族的嫡出小姐,只是后来自己当官的爹爹犯了罪被问斩,家里的产业和钱财尽数充公,族人流放岭南,她自然也跟着落了奴籍。

她样貌生得漂亮,气质更是一等一的好,明面上是被流放,但暗地里却被押解的官员偷偷发卖给了人牙子,后来辗转转卖到了晋国的青楼妓院。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是要沦落风尘成为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妓女,但不曾,想她运气很好,被当时还是五皇子的祈战瞧见了,赎身带回来宫中当了婢女。

“他为何会替你赎身?”

南溪很是不解,以他这些时日对祈战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心善之人。

“奴婢也不知。”

青栀仔细回忆了一下,恍然想起什么来,她说:“不过陛下为奴婢赎身前,他曾说过奴婢长得像一个人。”

南溪闻言一愣,仔细的观察描摹着青栀的五官,竟意外的觉得有几分眼熟。

似乎与谁长得相似,但又记不起来是谁。

南溪想了很久都想不通,索性最后将这点疑惑埋在心底,只等日后哪天想起了再说。

倒春寒持续了多久南溪就病了多久,他的身体打娘胎里就弱,寻常人吃上药好好修养个几天就能好的病,到了他这里却是一直反反复复。后来倒春寒过去了,气温回升,他非但没好,反而还发起了高热。

“青栀,帮我倒杯热水来。”

明明是高烧,但南溪却觉得浑身发冷,喉咙里更是疼得像是有刀片在割磨一般,又干又疼。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他便额头上细汗密布,脸色苍白如纸。

宝来去煎药去了,陪着他的就只剩下青栀了。

只是他唤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正在他考虑着要不要自己撑着身子爬到轮椅上自给自足时,身穿着一身墨色常服的,消失了大半个月的祈战居然撩开门帘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白玉制的茶盏,其身后跟着挎着药箱的魏民。

他怎么来了?

南溪第一反应是将头往一边撇去,他并不想搭理祈战,但喉咙的疼痛实在是难忍,最终还是没抵过对水的渴望,又默默的将视线落到了那个茶盏上。

他并不知自己这番变化落到祈战眼里,就像是受到惊吓炸了毛伸了爪牙,但又忍不住想要亲近主人的小狸奴。

看起来十分有攻击性,但实则绵软可爱得紧。

“喝吧。”

祈战本来是想直接将茶盏给南溪让他自己喝的,但瞧见南溪那眼巴巴的神情不由得恶趣味上头,竟直接捏着茶盏抵着南溪的唇,挑眉示意他就这么喝。

南溪觉得膈应,他不肯,厌恶的拧着眉道:“我自己来。”

祈战不置可否,但茶盏抵着他唇的力道却加深了几分。

分明就是用行动表明南溪要么就让自己喂他喝,要么就别想喝了,没有其他的选择。

势比人强,而且与祈战作对,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改变,南溪只能认命的叹了口气,心里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