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解释什么自己唤他过来只不是想要他给凌子宵解毒,可他却见叶星阑遥遥望着他,青年不顾自己头破血流,依旧对着他露出一个轻柔美好的笑,那凝视自己眼眸里似乎涌出无尽无可言说的东西,随后皆深藏在眼底。
叶星阑淡淡地侧开头,只留给沈檀深一个看不清表情的侧脸。
“以后,还请师尊多保重身体。”
话音未落,叶星阑便摇着蛇尾,转过身去。
他想,与其等男人亲自开口赶他走,还不如自己识时务,聪明些,最起码,他不用听到男人说出那些彻底将他伤透的话,多好。
可是,混着血和绝望的眼泪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谁也没有看见。
叶星阑带着伤也走的很快,空荡荡的前院,院子里只有清风拂过那布满裂痕的墙壁和沾了叶星阑鲜血的泥土。
沈檀深的呼吸都停滞了那么一瞬间,想要挽留叶星阑的话,怎么也没说出口。
而那些他事先准备好,想要劝说叶星阑去历练一番的话语在此刻是那么多余又讽刺。
用不上了也好。
沈檀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去后,回过头来继续给凌子宵上药,可他那颤抖的手俨然暴露了他此刻凌乱复杂的心情。
男人的眼睛流出了眼泪,一滴滴落在了凌子宵的衣摆上,可沈檀深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细心地为凌子宵上药,包扎。
直到凌子宵伸出另外一只手,同样是默然地为他擦去那些眼泪。
他道:“师尊,我去寻他回来。”
可沈檀深深吸一口气,他在凌子宵面前抬起那沾了泪痕的脸,强颜欢笑道:“我曾经施展过禁术,你也知道,眼睛这样是旧疾,无伤大雅。”
“要星阑离开本是我的意思,子宵你不用担心什么,我意已决。”
可即使这样,沈檀深还是掩饰不了自己的失落,他的眼眶带着红,可他的目光是如此清澈明亮,透着坚韧的心性。
他道:“他与你和花陵不同,你们早已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可他自破壳而出后,便只愿接触我一人。”
“要他离开,便是为了让他去见识这世间万物,去遇到更多的人,真龙血脉跟在我的身边当妖宠,当仆人又算什么?”
沈檀深自嘲道。
“一直以来,我都无法判断他对我的感情是源于对长辈的依恋,还是发自于内心的爱慕。他还小,未来还会有很多机会去见识到不同的人,若是以后他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
“我不能成为束缚他的存在,也不能耽误他。”
“他离开是件好事。”
沈檀深是如此深刻地明白,这不仅是给叶星阑时间去考虑,也是给他时间去考虑。
他说叶星阑自出生起便只愿和他接触,可对于他来说,他也早已习惯了叶星阑陪在他身边的日子。
他夺回身体走过来的这一路上,只有叶星阑一直紧紧跟着他,哪怕是被他曾经自暴自弃地抛弃过一次,叶星阑都一直在找他。
直到他返回去,重新将叶星阑拥进怀里。
他和叶星阑彼此都需要时间和机遇,去证明对彼此的情愫是师徒情谊,还是禁忌之恋,是一时兴起,还是日久天长。
凌子宵抬起眼眸,他的指腹轻柔地擦去男人眼角的眼泪,道:“我明白。”
“对不起,子宵,给我些时间。”
沈檀深颤抖地抓住凌子宵的衣襟,将自己的头深深埋进了凌子宵的颈窝里,他说出了如此羞耻的请求,像是对自己爱人的不忠,让他不敢看着凌子宵,也抬不起头来。
凌子宵知道沈檀深是什么意思,可他并没有任何意见,反而是自己低下头,主动去吻着沈檀深的额头。
“好。”
凌子宵深知他拥有的东西已经够多了,男人对他的感情和心意是这个世上最弥足珍贵之物,所以他并不在意男人是否能够将完整的心都给他。
对于叶星阑和花陵以后是否会留在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