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怕奶奶担心，也没有表露出什么，直到两人洗漱好躺到床上，陆观山那淡然的神情才忽然变了。

心里的情绪都表现在了脸上。

他满是愧疚，心痛！

抱着虞梨声音低沉缓慢地说：“阿梨，我对不起我妈，也对不起你。”

虞梨立马反驳：“说什么呢？每个做母亲的，都愿意为孩子拼命，你那时候也不希望妈会出这样的意外啊！还有，你哪里有对不起我？整个家属院谁不知道陆营长最疼媳妇？”

陆观山苦笑一声：“可我妈确实是因为生了我才成了这样，我却从未尽孝过。我说的对不起你，是我这个人，我这样的身份，的确本身就不适合结婚。你知道吗？前几次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心里清楚每次我都有牺牲的可能。我只想着我爱你，却没想过万一我真的牺牲……”

虞梨伸手一把捂住他嘴：“闭嘴！谁让你这样说话的？不吉利！”

她越想越气：“你这样的身份？你当兵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为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整个国家的和平！我的那点担心难过，跟你们在战场上的困境能比吗？爱上了没什么了不起，爱下去才叫了不起！我不知道我们这辈子寿命有多久，但我只知道，只要我活一天，我就想爱你一天。难道你舍得让我嫁给别人？”

陆观山喉结滚动两下，抱着她挫败地说：“阿梨，我舍不得，我怎么舍得你嫁给别人！没了你，我会发疯！”

他忽然之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要不，我转业吧！可以照顾妈，也可以照顾你！”

虞梨无奈地抬起头亲他一下：“你说的话自己觉得可能吗？你如今不只是傅首长的儿子，还是他最看重的兵，你如果转业，他必定不会同意！到时候妈的事情也会很快会被发现。我知道你现在左右为难，这些年你吃了那么多苦，走到如今那么不容易，国家需要你，你也有自己的理想，我不希望你为了儿女情长放弃自己的人生。至于妈的事情，我也清楚你现在没有办法，但我是你的爱人，也可以做你的底气！我会帮你照顾妈的，她现在的情况不算差，兴许哪天会醒过来。舅妈他们怕首长跟白红棉他们发现妈现在还活着，只怕不会在黑河市待太久，明天我就跟谢平秋商议，要么就让他们回去大城市吧，这样西医足够发达，我也可以过去陪伴几个月为她做中医治疗。”

陆观山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转业的确不太可能，首长绝对不会同意，但我会试着逐步放下这边军区的事情，争取能早日调到南方军区，到时候把妈接到身边，首长他们离得远也不会那么轻易知道。”

这样的话，是最好的办法了。

但两人都清楚，谢家只怕不同意。

所以他们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再悄悄地去一趟，跟舅妈以及谢平秋好好地谈谈。

谁知道早上才出门，就有人送来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