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楼梯间停下,听见了明显的呼吸声。

温思“啊”了一声,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熟悉的发白破旧鞋子。

黑暗中如同鬼魅一般浮现出来了室友喻深那张泛白的面无表情的脸。

“喻、喻深?”温思道,“你怎么来了?你妈妈最近的病好些了没?”

温思本能地在喻深的注视下后退了几步。

尽管是合租了几个月的室友,但温思突然觉得面前的喻深无比陌生。

喻深静静盯了他一会儿。

变回了温思日常所见的那个脾气好的东方留学生。

温思松了口气,心想果然是自己疑神疑鬼。

应该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因此才有点神经过敏。

“喻深,你是跟着我上来的吗?”温思轻声道,“我是要去服务大人的,顶楼除了我之外,不能有人上来,你还是趁着没被人发现赶紧离开吧。”

喻深抬眸。

可能温思自己都没发现。

他此时说话时,语气里满是令人厌恶的高高在上。

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喻深露出友善的笑容:“今天早上,我发现公寓的门从外面反锁了,是你忘了我还在家吗?”

温思脸上快速地滑过一抹心虚。

“啊,这个,”他说道,“不好意思啦,我今天早上走得急,犯了糊涂。”

喻深:“原来是这样。”

他咬字很轻,半截身子融在黑暗里,就像是只有半边是活人一样。

温思的恐慌感再次涌了上来。

“喻深,真的很对不起!”他双手合十,“等回去不管是精神补偿费还是其他,我都会答应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喻深脸上的笑容愈发鲜明了。

他沉沉盯着温思,缓慢说道:“我还以为你怕教父看上的是我,因此才故意反锁我在家呢。”

温思面色大变。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余光中有什么东西反光刺痛了他的眼球,温思厉声叫起来,“喻深,你想要干什么!”

喻深终于彻底走出黑暗。

方才温思看见反光的物件,是喻深手里一直紧攥着的针管。

“只是普通的麻醉药剂而已,”喻深还是挂着笑容,“不会害你的。”

温思哭了:“我错了,我不该嫉妒你,怕你抢走教父,才故意反锁你在公寓的!喻深,我不要教父了,你放过我……你……我马上就走……”

喻深已经握着他的肩膀,狠狠将他掼在墙上。

明明平时看起来那么温和,但力气却惊人的大。

温思觉得他就像地狱的恶鬼。

喻深一把将针管戳进温思的脖颈。

方才还鬼哭狼嚎的少年顿时就失了全部力气,软绵绵地瘫在地板上。

喻深终于不笑了。

温思惊恐地发现喻深对麻醉药剂的用量掌握的很精准,恰好控制在了一个让他四肢无力却意识不至于完全消失的剂量。

让他可以清醒地看见自己就像个待宰的羊一般,被喻深拖进了楼梯间的暗房。

鬼知道他从哪里拿的钥匙!

温思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出,糊在脸上也依然没有影响他的美貌。

但喻深只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妒意。

他从袖子里掏出匕首,在温思脸上隔空比划了几下。

温思听见他在自言自语:“教父居然喜欢这种长相吗?好讨厌,这张脸为什么不能是我的?能不能剥了皮,安在我的脸上呢?”

温思快吓疯了。

相处了几个月,他才终于发现这个同事和室友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反社会人格!

好在喻深比划了几下,啧了一声,似乎还是太过嫌弃,最终只是把温思的制服扒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他把温思反锁在暗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