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断潮心里默默道,当然是因为时劫雪并不像表现出来那般清风明月。

实际上就是个妒夫。

云断潮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就已经开始各种抵制云断潮。

让黎安去当云断潮名义上的“妻子”,时劫雪估计会当场来个玉石俱焚。

但届时,灵虚总归不会放过时劫雪的情劫,黎安高低是要死的。

云断潮将利害与黎安陈述清楚,他道:“师弟不容沙子的性子,很难让他实际配合。我们必须将他也蒙在鼓里,才能让他为了你,主动回上界。至于到了上界,打消灵虚一众大能念头后,你与师弟再说开也不迟。”

他言语间面面俱到,令黎安挑不出错处。

黎安喃喃道:“但是劫雪会伤心……”

“一时伤心,总比你死了,他孤独寂寥、终身悔恨一辈子好。”云断潮摇头。

黎安没有当众呵斥云断潮想登徒子般的主意,他的心里的天平已然有了偏向。

小少爷不想死,但也不想离开时劫雪。

可只有活着,才能永远陪在劫雪身边。

至于让劫雪自尽或是玉石俱焚,更是万万不可。

黎安叹了口气:“世事总难两全,也只能暂时委屈劫雪了。”

他此时已经对云断潮彻底改观。

只觉得这位灵虚派大弟子是实打实在为了他和劫雪的事情操心。

黎安抿唇,不好意思道:“谢谢云师兄。”

云断潮眸子闪了闪。

下人端着热水桶已然走来,黎安见状,与云断潮告辞。

云断潮鬼魅似地飞身上树,下人并未发现他,只是瞧见自家小世子赤脚站在院中晒了半天的月光当木头桩子,颇为奇怪。

不过看见世子爷身上不堪入目的痕迹后,便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了然的笑意。

怕是屋里那个太难缠,逼得他们家世子在外面消停几下吧?

黎安指挥着下人,把热水抬到屋里。

他背后忽而一凉,黎安疑惑扭头,又伸手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有虫子撞到他了?

黎安没有多想,连忙大步走入屋中。

他可要快快洗澡。

困死了!

槐树枝叶中,云断潮坐着,指尖夹着方才从黎安背后摘取的隔音符。

黎安没有概念自然不知。

但从屋中到院外这么点距离,对他们这种修行之人来说,根本不够看。

要不然时劫雪也不会设计,故意让云断潮撞破他们的房事,来借此招摇他与黎安的关系宣誓主权想让云断潮死心。

他这个师弟真是胜在无情,败也在无情。

时劫雪总是以己度人,某种意义上,可以称得上心思简单。

云断潮却不一样。

他想拿捏时劫雪,便有千万种法子。

比如现在。

黑衣修士催动灵力,指尖的隔音符便燃成为一堆灰烬,飘飘洒洒从槐树中落下,与黄土融为一体。

黎安的房间分为两层,里层自然是床,用来休息,外层是简易的会客厅,中间的过度地方又被简单用屏风分割,放了一张卧榻。

之前时劫雪没来的时候,这里总有下人值夜,陪着黎安,方便黎安半夜叫人。

但时劫雪不喜有旁人。黎安有什么事,他也能一手解决,黎安便让下人们不再值夜,回自己寝舍安歇。

木桶抬在卧榻旁边,两个屏风之间,黎安屏退下人,自己泡入桶中,乌发搭在外面。

几乎是片刻,黎安就感觉到内间屏风里投来一道专注而炽热的目光。

黎安:“……”

还真是片刻不消停。

时劫雪巴不得黎安让他伺候洗澡。

黎安却不想。

让时劫雪来,这澡怕是要洗个昏天黑地也结束不了。

黎安把身子往水里沉了沉,彻底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