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半步飞升的仙尊和一个飞升之姿的弟子面前,云断潮的价值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必须寻找证据。

云断潮咬牙。

只要去瞧太微烛对黎安的态度。

就能确认,太微烛和时劫雪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而确认时劫雪是偶人,也就变相说明了,太微烛并没有放弃邪术……极有可能就是“恶念”吞噬了原本的仙尊。

云断潮找到了太微烛的洞府。

他站在殿堂外,屏息凝神。

如今知道自己才是被天道眷顾的气运之子,云断潮也就不担心被太微烛杀掉,因此半分顾忌都不带,故意开口引起太微烛的注意。

“师尊,”他道,“您带安安走了,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太微烛温和道:“我看你忙着上课。”

云断潮磨了磨牙:“安安可否在师尊旁边?师尊,我想单独和他说一些话。”

太微烛问道:“说什么?”

“师尊关心的未免有些太多了。”云断潮哈哈笑道,“夫妻的耳鬓厮磨小话,说出来怕脏污了您的耳朵。”

“毕竟,安安是我从下界带上来的男妻。我怕他一个人害怕。自然是要把他搂在怀里……”

“好、生、哄、哄。”

太微烛静默了一会儿。

他忽然轻笑道:“好。不过要等我们这边的事情结束。”

他语调里竟渐渐维持不住体面,透出一股凉薄来。

云断潮不禁咬了下牙关。

操。

他妈的还真是时劫雪这个疯子。

对黎安,总是像疯狗一般,严防死守。

如今白玉殿堂大门紧掩。

云断潮瞧不见里面的光景。

只能偶尔听见,黎安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溢出来的哭腔。

如同在下界那一晚,时劫雪蓄意的挑衅。

云断潮知道是太微烛在给自己下马威。

故意以暧昧的、缱绻的语调来暗示他们正在云断潮瞧不见的室内,泄满春光。

云断潮本该像是个被戴了绿帽的丈夫,愤怒拂袖离去。

可即使是在这样憋屈的场合下,他的鞋底仿佛就此黏连在了青石砖上,根本挪不开半点。

愤怒过了头,竟也品出几分痛苦的欢愉。

在假扮夫妻的这几日,黎安从不让云断潮碰他。哪怕实际上是时劫雪操控的云断潮。所做过最大的尺度,就是为了利用云断潮的心软,抱着他哭。

云断潮对黎安最大暧昧的想象,就是那一日下界夜晚,他从门缝里瞧见的风光。

娇嫩白皙的小少爷被男人抱在怀里,腿勾缠在腰上,乌发散乱,泪眼朦胧,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粉。

唇舌间漏出的便是如同现在这样,低低哀求的泣音。

黎安现在,也是他记忆中那样,委于身下,婉转求欢?

既然能接受太微烛。

又为何不肯奖赏他?

云断潮想象着,只觉自己像是连一口吃都讨不上的狗。

他想。

也许是太微烛逼迫了他。

黎安柔弱可怜,他眼睛又看不见。被太微烛这种坏狗欺负太正常不过。

他必须要留下来。

去问问黎安自己的心意。

云断潮站得浑身都僵直了,才等到殿门打开,太微烛白衣款款,衣着整齐,仙风道骨。

“你与安安聊吧。”他假惺惺道,“我与温师兄正好要去聊些要事。”

云断潮顾不上太微烛还没远去,大步踏入殿内,瞧见黎安就坐在床边,身上披了一件单薄的寝衣。

没有奇怪的味道。

黎安也似乎没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