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申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申家父母早亡,申宴和申煜虽然相依为命,但申宴太忙,忙着守住家业,忙着赚钱打拼,和申煜虽然差不了几岁,却宛若两代人。等到申宴彻底在申家站稳脚跟之后,才陡然发觉,自己与弟弟已经无话可聊,流着相同的血液,却最是不同。

申宴甚至觉得申煜是有些讨厌他的。

申煜的恋爱自然不会向申宴刻意报备,要不是他昏迷成植物人,申宴或许都不知道他的弟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上次在医院匆匆瞥过,留下一点惊鸿一瞥的印象,却没有更多了。如今黎安在他看来,只是多了个弟弟的结婚对象的名头。

申宴知道两个人是在结婚路上出的事,不过那也没差,反正申煜醒了,总归两个年轻人情投意合,还是要在一块的,因此黎安也算得上准弟夫了。

虽是这么想,申宴却无端地溢起一股烦躁来。

他有些惊讶,难不成自己是迁怒了面前这个好看的青年人,认为他也是让申煜昏迷的间接凶手吗?

申宴搞不懂。

黎安睫毛抖了抖。

虽说大概也料到了像申宴这种人不会将他这种小人物放在眼里。

但也终归是松了口气。

起码申宴没打算追究他的责任。

“大哥,”黎安声音轻软缓慢,和外表很是不符,像是天然能带人进入慢节奏一般,“我叫黎安。”

申宴“唔”了一声:“好名字。”

他说这话时,目光却克制不住地向黎安身上打量。

申宴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只当是破天荒头一次地打算对弟弟的准结婚对象进行了一次考量。

其实,黎安的长相,并不能进入申宴的审美标准。

虽然申宴从来没有结过婚,也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可他一直对自己的伴侣要求是那种知书达理、看起来就非常端庄大气的人。黎安的长相与此截然相反。

坐在这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动,偏偏好似空气里都挂满了引诱的钩子。

脸太小,嘴太红,身段太软,刚刚离得近,连吐息都好像带着一层脂粉香气。

红颜祸水,不安于室。

连申宴都自忖无法驾驭黎安这种类型。

更别提申煜了。

老实说,他甚至怀疑自己弟弟早就被面前的青年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刚刚黎安真的没有故意勾引自己吗?

申宴想。

好在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申宴道:“你怎么在这里?”

据申宴所知,这个高级会所其实并不是表面那么干净的,他来这里,单纯是因为这是陆蔺的产业,陆蔺自己保密性要求高,他们要谈一个陆申两家联手的吞金项目,为了防止其他A港家族得知。只是没想到千防万防,没想到会有人想借机下药一飞冲天。

申宴想,黎安这个名号在A港没怎么听过,应当只是个普通人,如何进得来陆蔺家的高级会所?

他倒是没有怀疑黎安下药。

毕竟黎安如果真心想爬床的话,刚刚就不会掐脖子也要拒绝了。

申宴的脖子上留了一点红痕,黎安当时受惊,力气失了手准,掐的不算轻,现在好似还残留着掌心细腻的感觉。

他突然又从记忆深处翻箱倒柜出一点跟黎安有关的信息。

大约是申宴自己不在意,秘书却总是有些阴谋论,怀疑这是黎安想挤进申家当赘婿的不入流的手段,于是查了资料之后,大吃一惊,向上汇报给了申宴。大概意思是,这个小申总的结婚对象似乎对小申总一往情深,小申总昏迷的这两个月,他一直贴身照顾小申总,希望申宴不要大人有大量难为黎安。

申宴当时听了,只是觉得好笑。

他像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以权压人的性格吗?

不过倒是记住了,黎安对申煜很痴情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