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循跟他较起真:“我不是不爱吃,我只是不爱吃鸭肠。”
邢渐责一对上陈循那张不管说什么话都很认真的脸,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简单“哦”了一声。
陈循吃得很快,一碗粉五分钟就到了他的肚子,他无所事事地看了看周围排队打饭的同学,举起手机“咔嚓”拍了一张食堂实景图。
下一秒,就编辑了条带图的朋友圈。
【每天来食堂吃饭都跟打仗似的,这是逼着我点外卖的节奏!!!】
邢渐责看陈循一个人自娱自乐得起劲儿,有意放慢了自己的吃饭速度,也拿出手机,边吃边看。
陈循当然不知道对方的心思,他玩手机纯粹是因为对方吃得太慢了。
“你真结婚了?”邢渐责放下筷子,忽然问道。
陈循微微顿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嗯,我结婚算比较早的,二十岁就结了。”
邢渐责没继续追问什么。
陈循却跟人家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经历,“我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现在孩子大一点了,我才能腾出时间出来念书,前几年一直在忙,瞎忙。”
“她妈妈呢?”话刚脱口,邢渐责就意识到也许“妈妈”这词儿不完全对,他又补充了句,“我是说,你对象呢?”
陈循低下头,半晌没言语。
邢渐责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轻轻咳了声,说:“这汤有点咸。”
陈循抬起头,脸色苍白,夹杂着些许疲惫,“去年出意外走了,走了有一年了。”
邢渐责设想过许多种答案,哪怕是“他”抛弃了我们父女,他都有想过,但绝不是从陈循口中轻描淡写地听到这么一句叫人无法给予任何安慰的话。
过了好久,邢渐责看着他,说:“你还好吧。”
陈循摇了摇头,“没事,咱们走吧。”
昨天下过一场雪,一夜醒来,路面上了冻,今天他们美术系大一新生群里就收到辅导员的通知,要以系为单位轮流安排铲雪。
回宿舍这一路,陈循就看到了不少拿铲子的同学,缩手缩脚地朝着实验楼后边的那块空地上走。
陈循两手抄在羽绒服兜里,每一步都踩得很慢很稳,邢渐责把他甩开一大截后,回头等着他。
陈循不得不快步跟上去。
在学校里,像邢渐责这样身高185+的男Beta同样是抢眼的存在,加之走哪儿都一副生人勿近的拽酷样儿,很符合现在年轻小孩儿的审美。
早在这人来学校报道之前,关于他的传言就是满天飞。
三岁一代沟,陈循自诩跟他们隔了快有三代,把这人始终当小屁孩看待,人不坏,无非就是家里溺爱了些,养成了嚣张纨绔的性格。
不过,这都是以前接触不深时的看法,跟他吃过两次饭,他发现邢渐责没他想得那么浮夸,倒是个挺能照顾别人情绪的小孩儿。
就是……生活作风有点问题。
转眼就到了圣诞,陈循近期一直忙着期末考,无暇感受周围的节日气氛,不过还是挤出了点时间去商场给孩子选了件圣诞礼物,当天下午就带着礼物去了御园一号。
家里被布置成圣诞节的样子,最显眼的就是沙发下铺的那条米色毛绒毯,他进门第一眼,就看见妞妞光着脚丫子坐在那条毯子上摆弄自己的洋娃娃。
桌上是阿姨为过节准备好的食物,一些纸杯蛋糕和水果饮料,正餐部分还没端上桌,不过陈循已经闻见了意大利肉酱的味道,依稀还夹杂着牛排和烤鸡的香味。
“爸爸,你过来。”
陈循把自己带来的两本复习资料摆到茶几上,然后朝孩子一伸手,“给你买的礼物,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娃娃礼盒嘛。”
妞妞扔了手上的洋娃娃,倾身用手去够陈循递来的礼物,东西拿到手,她就急不可待地拆开了,“对,就是这个。”她把礼盒抱在怀里,喜滋滋地说,“我想了好久了,谢谢爸爸。”
陈循笑了笑,盘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