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和叔叔来晚了。”
陆时骞解释说:“早上调音师过来了,耽误了点功夫。”
话音刚落,他就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邢渐责,那人起身,朝他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好像盛着怒意。
陆时骞当没看见,牵着女儿进屋,把孩子的玩具铺开,叫她自己玩。
妞妞不喜欢邢渐责,她质问陈循:“他怎么也在这儿?”
“他是爸爸的同学,也是爸爸的朋友。”陈循理解妞妞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但他不习惯在她脸上看到这副神情理所当然的傲慢,很像曾经的陆时骞,这会让他想起以往的诸多不堪,“是爸爸邀请他过来的,他是爸爸的客人。”
妞妞垂下眼睛,“我以为今天只要家里人。”
陈循放软了声:“是爸爸不好,爸爸没跟你说清楚,我们妞妞是乖孩子,叫声‘叔叔’好不好。”
“叔叔好。”妞妞抬头望向邢渐责。
邢渐责被搞得局促起来,站了起身,中气十足地说:“你好,小姑娘。”
陈循听得一愣,然后笑说:“搞这么严肃,你别吓着我姑娘。”
陆时骞一直没说话,他在他们闲聊的某些瞬间会匀过去一点目光,比如他注意到了邢渐责的局促,也注意到了陈循嘴角璀璨的笑意。
他默不作声,手里拿捏着一只银色打火机,感受金属的冰凉质感,脸上看不出什么,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心底正有一头嗜血猛兽在悄然觉醒。
陈循在厨房炒菜,油烟机轰隆隆地响,他没留意身后进来的人。
陆时骞站在他身后,注视着他微低头时裸–露出的脖颈。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他正常的生理欲望,他认为Beta最性感的地方就在于这段白皙光洁的脖子。
“循循。”陆时骞声色低沉。
陈循抖了一下,着实被吓到了,他缓了缓转过头,“干嘛?”
陆时骞喉结滚动,口是心非地说:“需要帮忙吗?”
陈循在男人眼睛里看见了熟悉的东西急吼吼的性和欲,他皱着眉说:“你在易感期?”
陆时骞说:“不是。”
陈循松了口气,“那你发什么骚。”说罢他就扭回头,继续炒着菜,又小声嘟哝道,“骚断腿了都。”
陆时骞愣了一会儿,然后扯扯嘴角,离开了厨房。
邢渐责时刻关注着厨房里的一举一动,他看陆时骞“一脸餍足”地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动作幅度太大,妞妞余光瞄到了,停下搭积木的动作,好奇地看着他,他被看得不好意思,又坐了下去。
陆时骞走到陈循工作的那块地方,拿起他的图纸看了一眼,画工娴熟,右边还用铅笔写着1.2×0.8的字样,再看桌上摆着的刚刚初具模型的木雕,这串数字十有八–九是木雕的长宽。
其实陈循在他印象里一直是个有点耐不住性子的人,对学习缺乏热情和定力,倒没想到,那人也有沉心静气的时候。
“他要参加木雕比赛。”邢渐责走了过来,指着图纸上的湘云醉卧,“之前他给了我两张图,问我哪张好看,我说这张好看。”
陆时骞说:“那你很有眼光。”
邢渐责哼笑一声:“有眼光谈不上,不过我和他都是学艺术的,我应该能比你懂得多点。”
“我可以学。”陆时骞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说话声依旧淡淡的,“我学习能力应该比你强点。”
邢渐责不屑地说:“学多久你都是门外汉,跟他没共同语言的。”
“你又急了。”陆时骞笑笑,“来回滚这些车轱辘话,有意思吗。”
邢渐责最烦被人看扁,特别是对方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蔑视他,这会让他想起他亲爹。
他喜欢陈循的事被他叔叔告诉给了他父母,他妈是苦口婆心地劝他收心,他爸直接就梗着脖子骂他丢人现眼,老头子,真够烦人的。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