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着消融冰川的笑。
陆时骞有些恍惚,陈循从头到脚非常随意,一件宽松的黑色羽绒服包裹住偏瘦的身材,脚下的鞋看不太清,大约是一双白色运动鞋,打扮上一如往昔的朴素。
他看过妞妞的出生证明,出生日期是三月中旬,那个时候天气刚有一点转暖的迹象,大多数人还没有脱去厚重的衣服,陈循当时是怎样去的医院,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套一件松松垮垮的羽绒服,挺着大肚蹒跚走过那条必经的小巷。他是一个不喜欢追忆过去的人,这些日子却想了过去地许多种可能。
陆时骞准备从人行道上穿越马路,从南边开来的公交车停在站台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公交车没有挪移,陈循从那车尾蹿出来,朝他走了过来。
寒风刺骨,他听见自己血液中混进冰碴子的声音,车辆在他们的距离之间穿梭,眼见距离愈来愈近,对面那人忽地加快了脚步。
一辆黄色超跑“唰”地驶过来,眼见就要撞向那人,陆时骞感觉一瞬间整个觉世界都停止了转动,周围风声尾气声人声全都静息,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陈循颓然倒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盯着那道身体看,隐约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里,使他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睛里酸涩异常,渐渐被湿润的红色裹挟住。
不过很快,陈循从地上跌跌跄跄地爬了起来,那跑车的主人也下车查看情况,两人站在机动车道中间进行交涉。
陆时骞眼睛不敢眨一下,不是劫后余生,而是被一种巨大的悲怆侵袭,他缓缓咽下喉咙间的眼泪,穿插着走过去。
“走路不看车,想死吗!”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陈循从来没见过陆时骞发怒,这人在他印象中,一直是没什么脾气的样子。
车主解释:“还好我及时踩了刹车,就稍微碰了一下,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没碰到。”陈循心有余悸,“我是腿吓软了,莫名其妙就……倒在了地上。”
车主坚持送他去医院,陈循再三说不用,还说衣服穿得厚,连皮外伤都没有。
陆时骞脸色还冷着,没高兴搭理那车主,直接把陈循提溜到了站台上,斜刺里的阳光照得他脸上度了层铁青色的阴柔。
陈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都跟王姐说了,下次过去拿围巾,你干嘛还折腾一趟啊。”
“我有病。”陆时骞无厘头地说,只是声色极冷,一点不像开玩笑。
陈循有点生气,从他手上抽出了自己的围脖,“谢谢,你回去吧。”
陆时骞按着鼻梁平复方才的恐慌,他瞥了眼陈循,淡淡地说:“你到底有没有点安全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