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看孩子跟以前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你是说性格吧。”陈循意会,“以前怕生,现在看见人能主动打招呼了,挺好的。”

黄秋韵目光黯淡,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抽离,声音听上去苍老而无奈:“跟陆家亲了,就怕以后跟咱们不亲了,尝过了甜头,哪里还肯回来吃苦。”

陈循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又在围裙上擦干抹净,“不会的,妞妞还是很懂事的。”

手机铃声响起,伴随着女儿的高声提醒,“爸爸你的电话!”

陈循走出厨房,拿起电话看了眼,避着他妈跑去卧室,这才敢接起来,“有事吗?”

是陆时骞打来的,陈循这句单枪直入又缺乏情感的问话让他有点意外,也有点捉摸不透,他淡淡开口:“妞妞在你那儿住几天?”

“你正月初五来接她吧。”陈循从房门敞开的小缝里打量外面的情况,前几次拉来母亲做戏,到现在她还浑不知情,今天是个过节的日子,实在不想让她大动肝火。

陆时骞“嗯”了声,声线醇厚低沉。

今天是除夕,他应该也是休息在家的,陈循想了想,说:“我看见妞妞身上穿的新衣服了,她一回来就跟我显摆这是你给她买的,谢谢。”

对面沉默了一秒,不咸不淡的口吻:“她今天背的黄色书包,你打开来看看,里面有个礼物,送你的。”

陈循不看也知道,一定是个贵重礼物,他这样冷淡性子的人自然不会费功夫干出折千纸鹤这种中学生才干得出来的事,陈循如今没什么物欲,东西贵还是贱,对他来说,远没有实用性来得靠谱。

不过,他还是走到了外面放书包的凳子旁。

精致的黑檀木盒下是一块机械腕表,蓝色星空表盘,表带是鳄鱼皮的。

陈循不认识这块表的牌子,摸上手有些烫,被钱烧出来的烫,他连忙合上,捡起搁在一边没挂断的电话,“太贵了,我戴着不合适。”

黄秋韵这时也听出了点名堂,大概是母子连心,他从儿子的抵触情绪中,猜出了电话另头的人。

“他打电话来干嘛?”黄秋韵没有表现出气急败坏,声音很低,像在岁月中剥落红漆的窗棂。

陈循捂住听筒解释:“他来问妞妞什么时候回去?”

至于送他礼物的事,陈循没提,料他妈也猜到了,想明白这一茬,他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送的什么?”

“手表。”陈循把电视打开,调到中央一套,这会儿电视里还在播着广告,“马上就八点了,春晚快开始了。”

黄秋韵抓了把瓜子坐到沙发上磕起来,为了过个好年,前几天家里刚换了新的布艺沙发,淘宝上一千来块钱买来的。

“老话怎么说来着,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还不知道他们家在背后怎么编排你,明着是他送的,万一他哪天觉着不对劲了,倒打一耙非说是你要的,你就是长了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个捞男。”

陈循拉上书包拉链,没言语。

黄秋韵边磕边打量他,“他这是搞哪出?想吃回头草了?”

“我不知道。”陈循低了低头,“这东西我本来就没打算要。”

初三年味正浓,许久没联系的夏筠给他打来了电话,陈循心绪恍惚,就像结痂的伤口嚯地被人撕裂,他其实不大愿意听到这个人的任何消息。

她在电话里声音很急,叫他现在就到她指定的地点来,其他没有解释。

陈循没作他想,就冲着佳影临终前拜托他照顾夏筠这一条,他当即套了件羽绒服就匆匆出门了。

昨晚下过一场雪,今日太阳很好,但温度还是零下十几度,陈循却在这样的天气里跑出了一身汗。

到达指定的羊肉馆,陈循来不及细想夏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他赶紧抄起柜台上的招财猫就想往那个男Beta身上招呼。

因为他看见夏筠跟那人在来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