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循匪夷所思:“你都有证据了,当时铆足了劲给你弟弟申冤,为什么不把它交给警察?”
家属苦笑一声,“有什么用,你以为警察不知道谁干的?我告诉你,他刘子昂杀我弟弟有多嚣张,现场血迹都没清理,人倒地,他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然后呢,警察来调查,现场怎么可能没他的指纹?但是,警察就是告诉我们,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们查不到凶手是谁。”
“现在有监控就好办了。”陈循一锤定音,“这个就是证据呀。”
家属看着他,脸上有迷茫,“我以为我不怕死……真到了那一步,浑身都在发抖。清明我去给小庆上坟,希望他能原谅我。”
陈循很怕他下一句就要说出“拒绝提供证据”之类的话,又担心自己说多了会加深对方的抵触,于是低下头,试图做一个旁观者。
“你的安全不用担心,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可以换个身份去任何一个国家。”陆时骞放下搅拌勺,招来服务员,侧目对过来的服务员说,“咖啡凉了,帮我重新做一杯。”
家属自怨自艾地扯了下嘴角,“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监控的事,除了我,没人知道。我总该为小庆做点什么。”
看来律师所谓的感情牌打成功了。
律师说:“那个监控视频你自己先拷贝一份,完了发给我,我这边再整合下资料,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什么时候向中院提出申请再审。”
“谢谢你赵律师。”
回去的路上,陈循被车里的暖风吹得头晕脑胀,他半降车窗透了透气,又觉嗓子里干涩作痒,于是咳了两下清清嗓子。
“下去买瓶水吧。”陆时骞靠边停下。
陈循也正有此意,推开车门,走进右侧的便利店,去货架上拿了瓶水准备去结账,陆时骞后脚就跟了进来。
“就一瓶水吗?”收营员问。
“嗯。”
收银员扫了下商品条形码,“三块钱。”
陈循亮出自己的付款二维码,还没对上扫码机,收银台上骤然多出一盒避孕套。
陆时骞指节干净,把避孕套往矿泉水旁边一推,“一起的。”然后神色平淡地看了眼陈循,“我去外面等你。”
收营员脸上顿时五彩纷呈,陈循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跟人家解释:“那是我哥,他跟我嫂子刚结婚,比、比较血气方刚。”说完赶紧把套儿塞进卫衣口袋里,无地自容地走出了这家便利店。
回到车上,陈循把套儿给他扔到了副驾上,自己还是坐在后面。
陆时骞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弯曲的弧度恰到好处凸显了指节的修长,“刚才没仔细看,是最大号吗?”
陈循闷声闷气道:“我哪儿知道。”
陆时骞拿起套子看了眼包装上的型号,看完一扔,“没拿错,是最大号。”
陈循心说知道你很大了,没必要说出来吧。
陆时骞开到小区门口,踩刹车停了下来,“我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了,提醒王姐今天给孩子煎鳕鱼。”
“哦。”陈循兀自下了车。
“等等。”
陈循回头。
陆时骞对着副驾一挑下巴,“放车上不合适,帮我拿回去。”
陈循忍着别扭拿起那盒套儿,迅速塞进卫衣口袋。
“放我床头柜里。”
伴随着呼啸风声,车轮碾过地面扬长而去。
陈循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也许每个男人都会随身揣一盒避孕套,以防他们在各种场合遇上想要“一夜情”的对象,陆时骞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往上贴的肯定不少。
面对诱惑,抗拒一次算装腔作势,抗拒两次勉强算达到“正人君子”及格线,抗拒三次……会有第三次吗,不要小瞧男人的劣根性。
这件事暂丢一边,陈循发现自己很快被另一件事整得茶饭不思,因为他忽略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结果刘子昂杀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