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仙君现身之事叫曹操知晓。
“正是,还请荀卿为我释疑……”
刘协心念电转后,随意编了个问题,将此问搪塞过去了。
荀彧若有所思地凝视他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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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善观色,这位还不善于掩藏自己城府的小皇帝在他面前,宛如一张雪白的宣纸。
他虽看出对方一开始想问的绝不是这个,但并没有不依不饶地追问。
只顺水推舟地解答了这个问题,为其上完今天的课程后,才回到尚书台,开始处理宫中诸务。
真正留于台阁的政务并不多,真正要紧的上书,都早早地送到他的宅邸中了若是曹操在许,则会直接送至司空府。
荀彧很快将宫务处理完毕,叮嘱过尚书仆射几句后,才回到家中。
他简单用过哺食,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堆积如山的前线军务情报。
最要紧的,自是来自曹公的信件。
所幸今日无甚要事,信亦十分简略,只在最后风趣地抱怨了几句毕竟那位这数月以来,他皆以重礼相待的关云长,到底是辞告而去了。
荀彧读出那字里行间饱含的几分不服气,不禁莞尔,简单回信:“事之济否,素来不系于一人之身。臣闻骐骥长鸣,唯伯乐照其能。以主公用人之能,又何须担忧无千里马来奔?”
这之后,便是司空府中大小臣属由各地送来的海量书信。
然而这类信件的数量实在太多,饶是他废寝忘食,也不可能看完。
荀彧只得按寄信者官职与所辖地域进行分类,再拆开一目十行,按轻重缓急的顺序进行回复。
被归为“缓”的那一批,已然堆积如山了。
在为新收到的这几十封信进行归类的过程中,他却意外地见到了陈登陈元龙的名字。
他才从广陵归许不久,且元龙向来自有成算,明断果决,极少来信。
莫不是江表孙策军处有了新的动向?
荀彧一边拆信,一边做着如此猜测。
结果正如他所料:陈元龙道,恰巧在他离开翌日,孙策便派出了弟弟孙权前来和谈。
具体要如何讨价还价,自需请教主公,但结果是一定要促成的:与袁绍军对峙于官渡的他们,目前根本无力南下干涉江外之事,亦不愿腹背受敌;而出于某些不明原因,原本复仇心切的孙策忽也愿化干戈为玉帛,同意要求得到满足后立即撤军南归,以示不再北上图许。
导致孙策这一喜怒随心的人改变心意的转机,究竟出现在何处?
荀彧思索许久,却始终无果。
他固然不喜不明变数,但既是喜讯,想必能叫为前线焦头烂额的主公击股展颜。
他一边斟酌着将此事转告主公的措辞,一边继续往下读信,很快读到了最后一段。
竟是向他倾力举荐一位名叫虞临、为陈国武平虞司隶之后的士人。
“……临才亮茂,气度俨然,伟世之器也。”
荀彧不禁微微扬眉。
如此盛誉,若是来自许靖之流笔下,便不算出奇。
可要让陈元龙做出如此评价,着实是难得了。
他同对方交情并不算深,却也知晓其豪气未除,心高气傲,且爱憎分明。
须知陈登对士域门阀一向不甚在意,况且以门庭已然渐渐没落的陈国虞氏子之名,也无法令下邳陈氏动容。
更为人所知的,是陈登对贪鄙之士不假辞色的做派:他曾坦荡地对许汜做出高卧于客榻上的无礼举动,着实叫人瞠目结舌。
正因激怒许汜之事,陈元龙于许都士人间的口碑,一向是毁誉参半,并不算佳。
能叫心气如此之高的元龙这般推崇亲爱……
仅凭这点,他便极有兴趣见上一见。
为了提醒自己莫要疏漏,荀彧还特意将这一页单独放于案侧,又专程唤来下仆叮咛一番。
叫他们额外留心近日被递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