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柳秋红道,“知道这些也很厉害了。”
“娘您是没机会,要是有机会学,肯定比我知道得多。”
宁归竹往灶膛里添了些柴火,起身拉住笑着说“我哪行啊”的柳秋红往外走,边走边道:“怎么不行?我以前的家还不如家里呢,现在不还是知道这些了?”
柳秋红顺着宁归竹的话一想觉得也有些道理,不过这么说的话,“竹哥儿,你说咱家孩子要不要送去学点东西?金帛川水可以去学堂,茵茵现在还太小,等大些了就送到你教的那个工学堂去,怎么样?”
宁归竹没想到她思绪会跳到这里,不过听她说起也下意识地想了下,道:“茵茵也送去上学堂吧,金帛川水还能带着点儿,趁着年纪小多学些,大了有主意不容易被欺负。”
“道理是这个道理。”柳秋红整理着自己带过来的布料,叹气道:“但哪家学堂愿意收女娃娃哦。”
这个世道对被压迫者的宽和是有限的,好巧不巧,女性和哥儿都在被压迫者的范围内。
宁归竹看着逐渐垒起来的院墙,忽然道:“要不我来教吧,只是认字读书的话,我还是可以的,如果金帛川水想要考科举,再去找学堂拜师。”
柳秋红的手一顿,眼眶倏忽红了。
当初宁归竹被媒婆带进家门时,最吸引他们就是他能读书认字。那个时候想着若是成了一家人,让竹哥儿教教家里孩子是应当的,可随着时间推移,家里处处都有竹哥儿的影子,这个念头却再也没冒出来过。
宁归竹看她眼眶发红,有些麻爪,“娘你……您别哭啊,我,我给您再去端碗水。”
他匆匆起身,给柳秋红去盛水,柳秋红抬手揉了揉眼睛,刚将泪意压下去,就见宁归竹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
柳秋红抓住宁归竹的手,道:“竹哥儿,你若是愿意教他们,我明儿就让他们来拜师。”
宁归竹蒙了下,“也不用这么正式吧……”
古代的‘师父’和教课的‘先生’中间可有着不小的差别。
打定的主意,柳秋红绝不会改,只问:“竹哥儿你真的愿意教吗?家里有钱,你若没时间完全可以把他们送学堂里去,娘都听你的。”
宁归竹手指微蜷,“我当然是愿意的。”
自家孩子,又乖,怎么会不愿意?
忽然说定这么件大事,柳秋红又想哭又忍不住笑意,端起碗喝过宁归竹手里那碗水,郑重地扶起宁归竹拍了拍他的手,“娘先去前头,找你爹说说话,等会儿就回来,马上回来。”
“啊,好。”
宁归竹看着柳秋红匆匆离开,抓着头发,一时间还有些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的。
不过教人识字读书确实不是啥大事,宁归竹心里本来就有这个想法,这会儿茫然两秒就将事情放到了一边,进厨房看了看烧着的水。
锅中的水烧热,宁归竹端着水到了阳光下,将水温兑到入手感知不到明显热意之后,放入澡豆搓出泡泡来,回到厨房从大旺身边抱走两只小猫。
猫走了,大旺彻底解放,翻身爬起来冲出厨房。
宁归竹没管他,抱着两只小猫,把它们的爪爪试探地放到水里。
碰到水,小猫习惯性地瑟缩了下,咪呜咪呜地想要离开,不过挣扎的力度不大,宁归竹检查了下爪垫,见也是正常的颜色,这才将它们放到水盆里面。
一进入水里,小猫这下可不干了,声音顿时变得尖利起来,想要从宁归竹手中逃脱。
好不容易跑去玩的大旺见状,又探头探脑地回了院子,身边还跟着早就溜之大吉的二彩。
两只小狗远远地瞧过来,看看人类看看猫,趴下身子开始晃尾巴。
宁归竹花了会儿时间才把猫安抚好,等它们不挣扎想跑了,就挽着袖子检查小猫身上的虫子。小猫崽在野外待了那么久,身上确实有不少跳蚤,不过没看见蜱虫,这让宁归竹松了口气。
趁着搓洗小猫的时间,将它们身上的跳蚤掐死了